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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机回到了酒店楼顶,闻笛按住被风吹乱的头发,看着男人,那股风暴蛰伏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男人深深地看着他,开口问:“nsuateourarria?”
男人手里夹着两张钞票,刚刚够打车的费用。闻笛把钞票从他手中抽出来:“当然。”
他们在主街上拦住一辆出租车,报了酒店的名字。
两人并排坐在后座,中间隔着不多不少的空隙。闻笛的手放在大腿旁,小拇指刚好贴在对方的手背上。这一点触碰像是电极片,让那一小块皮肤不断地战栗着。他感觉自己要烧起来了。
他没有回头看男人的表情,眼睛死死地盯着窗外,车子转过某个街道,他忽然抓住男人的手。
“停下。”他对司机说。
原来他住的地方在去往男人酒店的途中。近这么多,幸好,再多等一会儿,他就要喘不过气了。
男人没有问任何问题,只是打开车门,跟着他下车,一路上紧紧攥着他的手。
电梯慢的吓人,好像要用一万年才能到达五楼,闻笛差点以为自己要在等待途中死去了。
他们跌跌撞撞地进了房门。他插上房卡,转身搂住男人,对方顺势上前两步,把他按在墙上,开始吻他。他把手伸进男人的衬衣下摆,往上卷起来,露出紧实的肌肉线条。
衣服推到肩膀时,他们短暂地分开一瞬,男人的气息打在他前额:“喝了这么多,还硬的起来吗?”
他的手指停在男人的胸肌上,大概是体脂率很低,肌肉摸上去紧实又有弹性。伴随着呼吸,肌肉缓慢地收缩,起伏。贴在上面,能感受到后面蕴藏的力量。
手指掠过胸肌,抱住男人的腰:“看着这些,我随时都能硬。”
虽然是正午,落地窗的帘子紧紧合着,房间还是昏暗一片,只能看到家具隐隐的轮廓。“去床上。”
闻笛甩掉上衣,拽着男人,倒退着走进左边的房间:“这是我同学订的套房,有两个卧室。”
男人朝另一间房望去,很快被他用手掰了回来,嘴唇凑上去。“没人,估计还在跟北欧男人床上交流呢。”
男人低下头吻他,砰一声关上了卧室门。
之后的记忆混沌中夹杂着疯狂,依稀只记得撕开的锡纸包,钝痛,猛烈的撞击,还有无数个吻。酒精,性,快30小时不眠不休的奔波,结束后没有多久,闻笛就昏昏睡去。
黑暗的沉眠中,意识在脑海中沉浮。窗外的月光洒落进来,床头灯的影子歪斜、缩短,又伸长。
突然,有谁使劲地摇晃着他,把睡意摇得七零八落。意识像浮标一样,按下去又浮上来,终于到了他不得不清醒的地步。
闻笛一甩胳膊,恼怒地闭眼大吼:“别吵我!”
“你还跟我发火!”熟悉的不着调的声音,“昨天跟谁浪去了,连电话都不接?我到处找你,都快急死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去报警了!”
“什……”闻笛翻了个身,腰部以下突然一阵酸痛,“今天几号?”
蒋南泽看了眼手机:“7号啊?”
闻笛猛地睁大眼睛:“7号?不是6号?”
“你说什么胡话呢?”蒋南泽拍了拍他,“快起来,我们还要去赶飞机呢!你不上学了?”
闻笛用手揉了揉脸,皱起眉,依旧处于震惊后的茫然中。他完全清晰的记忆停在乘飞机来拉斯维加斯这里,之后就像线团一样纠缠不清。好像进了什么酒吧?好像遇到了什么人?
“对了,你前天晚上勾搭的帅哥呢?技术怎么样?干得猛不猛?”
闻笛木然地看着他:“帅哥?什么帅哥?”
“我们在酒吧遇见那个,”蒋南泽瞟到床头柜上的锡纸袋,眉毛挑起老高,“我去,你们不会在床上干了一天一夜吧?现在他那,后在我这?真会玩。”
闻笛爬了起来,后脑勺像被人打了闷棍似的钝痛,连带着浑身上下的筋骨一起发出尖啸。他看到蒋南泽交抱双臂,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往下一看,“嘶”了一声,立刻把被子往上拽了拽。顿了顿,又自己掀开观察了一会儿,蹙起眉毛:“我的衣服在哪?”
蒋南泽砸着嘴摇头,走到客厅,把地上的衣服扔了过来。闻笛萎靡地用手拎起来,摸了摸,忽然呼吸一窒。
他飞速套上沾着酒味的衣服,不顾浑身的酸痛,赤着脚飞奔到客厅,在沙发垫下翻找。然后又掀开地毯,拿起台灯,在地板上四处搜寻。
蒋南泽一头雾水地靠在门边:“又怎么了?”
闻笛慢慢停止动作,站直身子,一脸难以置信:“钱……”
“什么?”
“我的钱不见了!”闻笛说,“肯定是那个酒吧的男人,我被抢了!”
大学回忆篇(八)
边城睁开眼,看着天花板上的暗格花纹,一瞬间恍惚起来。
过去的一天起起伏伏,峰回路转。他的逻辑被过高的感官刺激撞掉了线,直到刚刚才重启。
他把手放在额头上,试图理清思路,忽然发现无名指上还有红色印记,是机舱里临时做的戒指留下的。大概是纸质不好,掉色了。他看着手上的红印,一瞬间有种走入平行世界的感觉。
他竟然和一个认识不到一天的男人结了婚。
结婚,至少在东亚地区,不是个人行为,是社会行为,有极强的辐射范围。闻笛提到过自己的父母,且很明显在意父母的看法,那他打算怎么对家里人交代?一直瞒着?
再说自己,就算不考虑父亲的心情,还有外公这个长辈。此外,父亲对于这件事的反应也是未知数,万一干扰到闻笛的生活,就是给他带来无妄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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