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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不出身也得抽!
“醒了就好。”乔欢看了眼手中“云儿”写给冯六的信以及罗儿手抄的佛经,确定再无证据遗漏后,朝秦世卿的书房走去。
云层又厚了些,廊下甚至掌了灯。风吹得急,纸糊的灯笼是不顶用的,全凭脚下沿路布置的琉璃风灯照明。
火光一照,透过琉璃,发出斑斓的光。一步一步走过地砖,有如脚踏七彩祥云,一线之隔的风雨欲来都瞬间不再可怖。
之前怎么没发现秦世卿的书房外有这等好灯?大概是近来新添的。
这么一想,秦家近来似乎在翻新。花圃里栽了新花,娇艳欲滴。年久失修的墙体也重新粉刷,还请了画师来在梁柱上绘画……
先前没在意,如今仔细想想,确乎有些异常。
布置宅院,要么是逢年过节,要么就是婚丧嫁娶。想来街上传闻并非空穴来风,秦家,或许真是要娶新妇了。
若真是这样,那夜他推开她,也就说得通了。
毕竟是要娶新妇的人,怎能再与旁的女子有纠缠?
乔欢心下未免戚戚,小嘴一撅,嘴硬地嘟囔了句:“有什么不好明说的,我还能死皮赖脸不让他娶旁人不成?”
忽然,有细碎的语声自屋内传来。乔欢循着那声音移步,米色的窗纸映着两个对坐的身影,一个清隽挺拔,一个端方温婉,闲来盏茶叙家常,寻常夫妇的平凡日子,大抵就是这样。
南宫璃的声音透过窗纸传来:“欢娘子是性情中人,我也极喜欢……”
竟是在讨论她?
话音未落,就听秦世卿道:“她确是性情中人,奈何性情过于跳脱。且你我二人昨日在街上亲眼所见,她与另一名男子举止亲昵,又与我二弟纠缠不清,如此种种,恐将来难安于室,非当家主母之人选,只宜为妾。”
性情跳脱,难安于室,只宜为妾。
宛如一道惊雷贯穿全身,乔欢一下愣在原地,心跳都仿佛骤停般,呼吸凝绝。
秦世卿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润,有些平,让人摸不准他的情绪。
窗外,远方传来隆隆的雷声。乔欢却好似无知无觉,眼神木木地看着脚下令人晕眩的彩灯,短短十二字被她反复揣度琢磨,不论如何她都不敢相信,这会是秦世卿对她的评价。
直率坦诚,总好过虚与委蛇。性情跳脱,为何只宜为妾?
纠缠她的是秦世琛,威逼她的是邺十二,明明她才是最无奈的那一方,但这一切的错,为何要全部归结为一句女子的“难安于室”?
她不信,定是听岔了,又放了耳朵去听,便听秦世卿道:“娶妻娶贤,我乃一家之主,娶妻纳妾,都该慎之又慎,于前程有所助益,方为良配……”
是了。
他是家主。
娶妻一事考虑得多些也是情理之中。
道义大过天,这确实像秦世卿会做出的事,说出的话。
小情小爱在他眼中向来比不过家族的长宁与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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