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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靠这登峰造极的术法,在凡间赚得盆满钵满,也招来许多仇家,后来她位列长老,慢慢不再接手俗物,一心扑在教导弟子身上。
剑修从天清峰离开后,她深居简出,常年闭关,人们也逐渐忘了她的能力。
沈媞月轻扣房门,温润如玉的声音随即传来:“进来。”
她微微晃了下神,仿佛回到刚上天清峰,江长老为她冲刷经脉,无微不至地关心她,她心生雀跃,从没有怀疑过什么。
她垂眸:“听闻您擅长点灵术,还想请您不吝赐教,化物容易化人难,如何才能点出近似完美的人呢?”
“好多年没人这么问过我了,”江时筠轻笑,倒下一盏热茶,陷入回忆,“比起化人我更喜化物。你还小,不懂人心难测,你永远不会知道亲手化下的人,会被用心险恶之人如何利用。不如从源头上禁止,省得多生业债。”
她轻闭眼睛,曾有人拿着她点出的纸灵,去街上乞讨,纸灵不会痛不会哭,被砍断四肢也无所谓,就这么招摇撞骗,骗取过无数人同情。
还有人杀了自己的妻儿,为了避免东窗事发被衙役逮到,竟痛哭流涕地找上她,骗她说妻儿意外身亡,想再见几眼。她心软答应,结果那人把纸灵摆在家中,成功逃脱律法。
明明初衷是好的,却没有一个纸灵用在正道上,她大失所望,甩手回天山宗,不再化人。
沈媞月捧着热茶:“您是担心善良之人再受蒙骗,才不做这种事。术法不分好坏,修者若把术法用在歪门邪道上,一样会酿下大错。您虽然好心办坏事,但从此不再化人,是否太把错误归于自身了?”
“谁说我是因为这事了?”
她咳了声,似笑非笑道:“就算不卖给他人,在天山宗玩玩也未尝不可。鹤青应该跟你说过,越高深的点灵,耗费的灵力越多,我只是……”
她突然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蒙着眼纱的面容透着一股不健康的惨白,宽大的衣袍已遮不住她日渐消瘦的身子。
沈媞月急忙把帕子递过去:“出什么事了?”
“无妨,”江时筠捂住胸腔,嗓音带着苍凉,“你不是一心想扳倒陆砚书?往后你还是照旧来找我重塑灵根,他做了那么多恶事,也该有报应了。”
沈媞月轻拍她的背,担忧道:“可我看您……”
“我会教你点灵术,化人虽难,但对于你来说不在话下。”
只要你能恢复从前的一半灵力。
江时筠强撑着一口气,被她慢慢扶到床边,猛地抓住她的手:“你还是在怀疑我会害你吗?”
沈媞月一惊,方才并未答应,也还是在考量。见心思被
戳破,她索性不再掩饰:“我听闻您有两名徒弟,她们现在去了哪里?”
江时筠似没想到她会问这个,低头沉默了许久:“我不是个好师父,没能保护好她们。孩子们总会归家,她们终有一日也会重回天清峰。”
“所以她们都没死?”
她侧过头微微一笑,宛若万物复苏:“没有。”
微风穿过屋子,吹乱桌上的纸张,也卷起纱幔覆在少女的脸上,若隐若现中,她仿佛看见阿娘正坐在床前。
也就是这一刻,沈媞月放下了心防,她眉眼弯起好看的弧度:
“我相信您。”
小师妹什么丹药都会炼
为了更好学习点灵术,沈媞月基本无时无刻都待在天清峰,以至于都好久没有去听统一的授课了。
“你干脆直接住在这里好了,”姜棠坐在树上,摇晃着双腿,“你练了这么久,怎么什么也变不出来?”
沈媞月正对着石头施法,可惜石头不太卖她面子,任凭她找各种角度,它也毫无变化。
她气喘吁吁地停下来,擦了擦额角的汗:“江长老说我灵力不够,就算点出灵,也一会儿就散了。你也别在这说风凉话,你惹恼了仙尊,没有我,你进都进不来。”
姜棠轻巧地从树上跳下来,巧笑嫣然:“姐姐别生气呀,宋师兄一直在外头念叨着你,还说要再送几只灵兽给你,那种蠢兔子吃了最好。”
“小白又去招惹他了?”
她笑吟吟地撑着下巴:“是呢,小白特别喜欢跑去无极峰吃他种的灵草,昨天园子里一大半灵草不是被啃光,就是被踩死。他扬言说再让小白进来,他就从无极峰上跳下去。”
沈媞月忍俊不禁:“宋师兄还是一如既往的可爱。我这里还有一些灵石,你帮我带给他,就算我的赔礼。”
姜棠接过飞来的芥子囊,掂了掂感觉沉甸甸的:“你倒是大方,还记得被救回来的林师姐吧?她现在又哭又闹,吵着要去找宗主,揭发陆砚书的罪行,还好被邬长老强行制止。剩下的灵石刚好去修她损坏的寝具。”
“也就是说她在邬长老管控范围之内?”
少女抬手压住被风撩起的乱发,久久不语:“你能帮我把她带出来吗?”
在沈媞月看来,姜棠浑身充满疑点,并不是值得信任之人,她本不想把这事托付给她。
可昨夜江时筠拉着她的手,在灯火下轻言:“姜棠看着蛇蝎心肠,实际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你大可把一些事交给她,只要对寻找她阿姐有帮助,她都会尽力去完成。”
她迟疑地点点头:“您认识她阿姐吗?听说也是天山宗弟子。”
江时筠神色微僵,答非所问:“若她只在天山宗寻找,是永远找不到她阿姐的。”
沈媞月隐约感受到她周身萦绕的悲哀之意,彼时她尚年少,不知如何安慰,只是结结巴巴说:“您、您别伤心,她会找到她阿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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