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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思辙没说话,陈婉就当他默认了,选了几个帖子打算赴约,选便是当朝长公主靖康公主的帖子。
这算是帖子里为数不多位高权重的大人物给他们的了,上一世陈婉进京晚了,可没有收到公主府的帖子。
靖康长公主是先帝的妹妹,当朝皇帝的姑姑,自未嫁时便与现在的太后娘娘,当年尚还是珍妃的皇帝生母关系不错,故而先帝去后,当今圣上祈嘉帝对靖康公主也算荣宠有加。
靖康长公主的驸马乃是信国公府嫡次子朱乾,他们生了一子一女,女儿嫁的是安陵侯府,现在是安陵侯夫人,今年的探花郎便是靖康长公主的嫡亲外孙子。
为了赴宴,陈婉特意请了宝瓶阁的裁缝上门为她和梁思辙量体裁衣。
用的当然是她从苏州带来的布匹,是他们布庄最好的布料了,虽他们家世普通,但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还是体面些好。
到了宴会当日,陈婉和梁思辙早早就来到了公主府,没曾想长公主爱热闹,这偌大的京城,估计能叫上号的官员,一视同仁,通通下了帖子,公主府大门口已经被各家的马车堵得水泄不通。
他们递上名帖后,由公主府的丫鬟小厮领着,陈婉去了后院拜见长公主,而梁思辙则被领着去了前院男宾处。
陈婉上一世做了这么多年的当家夫人,虽然少有外出交际,但该学的礼仪一样没落。
入了后院门,走在长长的游廊上,一旁或站或坐的姑娘们见进了一个生面孔,纷纷止住了笑闹看她。
她也不慌,跟在丫鬟后面,一步一步走着,遇到与她对视的人就大方颔回应,脸上露出标准的微笑。
饶是那么多夫人小姐,也没人挑出什么毛病,更何况她着了一件秋香软烟罗裙,外披牙白蝉翼纱,上面还绣着莲花暗纹,衬得她肤如凝脂,让人自动忽略了她耳上廉价的珍珠耳饰,头上仅插了一根金丝镂空祥云簪。
待她走到长公主所在的花厅,长公主坐在正中间的主位,右侧坐的是安陵侯夫人,长公主身后的郑嬷嬷低头在长公主耳边轻轻提醒。
长公主这才将目光投向刚刚走进花厅的陈婉,陈婉两手当于胸前,朝着长公主行了万福礼:“梁府陈氏见过长公主,公主万福。”
长公主和蔼地唤她上前,笑着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让小丫鬟给她搬了椅子,让她同花厅的夫人一同玩耍。
花厅的椅子已经从长公主坐的主位处,一字排开,坐满了人,小丫鬟只得将椅子搬到了最末尾,请陈婉坐下。
陆陆续续有各家的夫人小姐前来拜见长公主,但坐在花厅里的夫人们还在窃窃私语,议论这个新科状元郎的貌美长嫂。
陈婉立身坐下,冲着身旁的夫人点头微笑,她上一世参加的宴会很少,只将各大公侯夫人和三品以上官员家眷认了个大概。
因而此刻厅里的夫人们,她只识得靠近长公主的那几位夫人。
正想着如何与身旁的这位夫人搭上话,没想到她却主动开口:
“梁大夫人,我夫君是光禄寺署正,早就听闻状元郎年轻有为,风流倜傥,今日见到梁大夫人也是端庄大方,清丽绝伦,真真是天下俊秀集于一家啊。”
“署正夫人谬赞,我自幼长在江南,人家都说江南水乡多的是温柔女郎,今日入了公主府,见到京城的夫人小姐们,才知什么是真正的钟灵毓秀,署正夫人可别笑话我,短短半日,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陈婉一番话让署正夫人听着心中愉悦,她心中虽然也看不上这个苏州来的陈氏,但状元郎尚未就职,此时不宜得罪她。
况且她家也有待嫁女儿,以后若是能说上亲事,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故而她虽然看不上陈婉,但言语间尽是夸赞。
此刻见陈婉说话极为识趣,她心情舒畅,心里想着不枉她主动结交。
不一会儿,署正夫人就与陈婉熟络起来,还起身与她介绍一旁的夫人们,一时之间气氛融洽,这时,吏部侍郎的夫人杨氏突然问道:“状元郎可曾婚配?”
陈婉闻言,心道,可算是来了。她笑得愈灿烂,细声答道:“我们家二公子一心科举,婆母又早逝,还未来得及定下亲事呢。”
众夫人均露出了然的神情,对待陈婉的态度也愈和蔼,毕竟这样一个前途光明,又上无婆母,嫁过去就能做当家主母的亲事满京城也找不出几家。
拜见完长公主后,众夫人成群,走出花厅,坐在花厅外的凉亭中闲聊,凉亭很大,四周柱子上系了碧色花纹轻纱,中间摆了许多桌椅,供夫人们休息。
凉亭四面无遮挡,可以清楚地看到花园里或是游戏,或是闲聊的一群未婚姑娘,有心相看的各府夫人们自是在这时候留心着心目中的人。
在夫人们的闲谈中,陈婉也在认真观察,她摒弃了上一世弟媳王氏那样娇娇弱弱的姑娘,专往那沉稳端庄的看。
还真让她看到了一个长相明媚的姑娘,她光是立在那里,就能看出来有着很好的教养,一言一行都优雅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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