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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泊想了想道:“大表哥也很少提到梁玦,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也没什么好说的。”
“你们家里人是不是都看重梁总远多过梁玦?”傅逢朝又问。
陶泊支吾着,这些事情本没必要说给一个外人听,但被傅逢朝这样盯着追问,他还是说了:“我舅妈是这样,至于爷爷,可能因为大表哥要继承家业吧,梁玦那小子跟我一样就爱玩,好吧他的爱好是比我高雅点,但在爷爷眼里一样是不务正业。”
傅逢朝的视线落向前。
梁瑾站在那里,西装革履文质彬彬,端着公式化的笑容与人交际应酬,举手投足间稳重炼达,这样看着丝毫找不出当年那个梁玦的影子。
“所以这些年,你爷爷对梁总满意吗?”
陶泊被他问住了。
傅逢朝凝视前方,目光始终锁住人群之中焦点的梁瑾,陶泊意识到什么,斟酌说:“大表哥做得挺好的,要不我爷爷也不会放心把格泰董事长的位置交给他。”
傅逢朝的声音很轻:“那梁总自己呢,他过得开心吗?他对现在的自己也满意?”
这个问题陶泊便更答不上来了:“我也不知道,不过大表哥身上好像确实没什么鲜活气,总是一板一眼规规矩矩的,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
像被关在格子里玻璃器皿中的蝴蝶,没有氧气也窥不见天光。
傅逢朝想到那时梁瑾盯着那些蝴蝶标本时的那个眼神,垂下眼静默片刻,轻摇了摇杯中酒水,仰头将酒倒进嘴里。
“我问你的这些,不用跟你表哥说,”他最后道,“我随便问问而已。”
陶泊犹豫问他:“你真认识梁玦?那你跟我大表哥……”
“梁玦是梁玦,梁总是梁总,”傅逢朝淡下声音,“不一样。”
晚宴进行到后半程,不见了傅逢朝的身影,梁瑾心神不定地几次转动目光在宾客之间寻找,确定那个人已经不在宴会厅里。
九点,晚宴结束。
送走客人梁瑾去休息室坐了片刻,秘书在旁汇报事情,他闭眼靠着沙发背没怎么听进去,喝了不少酒,酒精作用让他有些头晕。
秘书见他这样停下声音,问他:“梁总你要回去吗?外面雪下得挺大,也不方便,要不你索性在这里住一晚?”
梁瑾微微颔首,这里和柏琗在两个不同的区,他确实不太想走。
打发了秘书离开,休息室里剩下他一个人,愈显安静。
闭目养神片刻,梁瑾睁开眼,滑开手机屏幕。
几分钟前傅逢朝发来消息,是一张照片。
雪下灯火璀璨的临都夜景。
他的脑子有些迷糊,盯着看了许久,终于分辨出傅逢朝是在哪里拍下的这张照片——
这座中心大厦的顶层,空中殿堂。
握着手机发呆片刻,他起身走出了休息室。
电梯一层一层上行,梁瑾盯着那迅速改变的数字,在心中默数。
电梯门开的一刻,四面的风灌向他,让他踟蹰停步,随即又意识到那是自己的错觉,这座观光大厅是封闭式的空间,怎么可能有风。
梁瑾走出电梯,四下皆静,许是今日天气不好,空旷大厅里鲜见人影。
他也一眼就看到了前方玻璃窗前傅逢朝的背影——那个人停于三角相机架后,扶住相机专注在拍窗外雪夜下的城市。
闪烁霓虹不经意淌过,中和了他周身冷调。
梁瑾静静看了片刻,走上前。
“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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