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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要是离了婚,后面都不好找人家了……”
盛遂香长着白净的鹅蛋脸,眉目清秀,是十里八村有名的漂亮姑娘,要不然当初也没机会嫁到城里。
她是当大姐的,性格最温吞老实,当时她到了嫁人的年龄,遂行却叫她再等等,先不急着嫁人,盛遂香不知道弟弟让她等什么,等了三年,爷奶催促得太厉害,她扛不住就嫁了。
今年她才知道弟弟升了班长,刚才回家才知道这次又升了排长。
她总算知道弟弟让她等什么了,原来是让她等弟弟有了本事,弟弟给她当靠山。
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丈夫看着温厚,但一喝酒就要打人,婆婆和公公也不拦着,反而骂她没把丈夫伺候好,不然丈夫怎么会生气。
最近婆家又明里暗里地嘲讽她生不出孩子,将她贬得连家养的母鸡都不如。
就算是这样,盛遂香也不敢提离婚,婆家的日子不好过,娘家的日子又能好到哪里去?
爷奶倚老卖老,责骂不断,和她公公婆婆没有什么区别,在哪里都一样是干活听话和受气挨打。
在家的唯一的好处就是还有娘护着,兴许有点温暖吧。
何秀英当了二十几年的儿媳妇,怎么会不知道闺女的苦楚,她自己一样是在婆家受气,想回娘家又受驱赶,无依无靠的,根本不敢提离婚。
她经历过这个苦,就不能让女儿再重蹈她的覆辙。
“结不结婚的算什么?你就说你在婆家过得好不好?”何秀英握着大闺女冰凉的手,坚定而温柔地看着女儿疲惫的脸庞,慢慢地说道:
“要是不好就回家里来,娘在家呢,娘让你回家,一辈子不嫁人了也没关系。”
“娘一辈子伺候你。”
何秀英怀着希望回到娘家时,想听的就是这样的话。
可是她娘脾气不好,也不疼爱她,这些都是空想,那些她得不到的支持与关怀,却可以由她传给女儿。
盛遂香忍在眼眶中的泪水一下子决了堤,把头埋在娘的怀里,像是孩子似的痛哭起来。
“我,我想离婚……”她断断续续地哭道,把一腔委屈全哭了出来,嫁人的这一年她过得一点都不开心。
“那就离。”
何秀英抱着已经比她还高的女儿,手掌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盛遂香想要离婚并不难。
她的夫家一直苛责她无法生育,盛遂禾就想了个鬼点子,直接让大姐承认不能生,这年头谁家娶媳妇不要生孩子?大姐的婆家更是盼孙子盼的眼红,知道儿媳妇没法生孩子以后,气得立马让儿子离婚。
光离婚还不行,他们觉得娶盛遂香回家花了不少钱,结果一点儿用处都没有,就闹到盛家来了,要把当初的二百块钱彩礼要回去。
盛遂香躲在屋里,听见外面的骂声委屈极了,她嫁进去一年不知道干了多少活儿,伺候公婆,照顾丈夫,操持家务,哪一样不是尽心尽力的?
只是因为她没生出孩子,所以她的那些付出便不叫付出了吗?
要是还有时间,盛遂禾肯定要跟大姐的婆家骂个痛快,绝不把那二百块钱还回去,可是现在时间紧急,他们一家要赶紧把户口迁出去,过几天就要坐火车去京都了,没空和这些无赖斗。
吵来吵去的还影响大姐心情。
盛遂禾想歇战,结果这一家无赖还挺来劲儿,以为有理了似的骂个不停。
“你姐是不下蛋的母鸡,搁我们家一年不知道花了多少钱,还耽误了我儿子找媳妇生孩子,这二百块钱不够,你们还得倒赔我们家二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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