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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翰大口吞咽着杯中的啤酒,廉价啤酒的味道并不怎么样,但这已经是底层人士难得的消遣了。
“保罗答应给这姑娘和她的母亲提供一日三餐,不过代价就是她要在这里跳舞当服务员,她母亲则在后厨工作。”
“保罗是谁?”
张训手指划拉着杯沿,难得有些放松的问道。
虽然点了啤酒,但他并没有要喝的意思。
点这杯酒也只不过是为了在酒馆显得不太突兀罢了。
不过看酒馆现在的氛围,张训显然是多虑了。
约翰大口的将杯中的啤酒饮尽,眼睛享受般的眯了起来,露出一个舒爽的表情。
听到张训的问题后他朝着后面努了努嘴,示意道;“后面那个酒保就是,他也是这间酒馆的老板,他还有个外号,叫做黑心保罗。”
约翰的声音并不小,显然并没有避着酒馆老板保罗的意思。
“该死的约翰!你又在抹黑我的名声!”
吧台后保罗正在用布擦拭约翰刚刚用过的杯子,听到他的诋毁后顿时不乐意了,将刚擦净的酒杯重重的拍在了桌上,十分不高兴的指责道:“保罗酒馆是附近街区里最有良心的酒馆了,要知道你们喝的啤酒我可只卖一便士!现在你们从哪能买到一便士的酒?”
约翰哼哼唧唧的没再说话,但等保罗招待其他客人的时候他便偷偷靠在张训耳边小声说道:“不要听他的狡辩,他一杯啤酒最少兑一半的水,黑心保罗不知赚了多少黑心钱。”
说是这么说,但他的眼神仍旧情不自禁的往张训手上一动未动的啤酒瞟了几眼,眼中露出一丝渴望。
张训自然也看出了他的渴望,将手上的啤酒递了过去。
“就算是兑了水,你也少喝些吧,不要忘记你还在工作。”
在这种小事上张训一向十分大方,只要不影响到自己,他并不吝啬给身边人好处。
“先生放心。”
约翰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我的酒量很好,而且这也是最后一杯了。”
随后他便小心翼翼的将酒接了过来,小口的抿着杯中金黄的液体。
张训则看着眼前热闹的歌舞与人群的喧嚣,感觉自己也一点点活了过来。
奔放热烈的音乐,被那些壮汉围在中间的吉普赛女郎就像一朵红玫瑰一样绽放着妖异的色彩。
这一切对张训来说都是那么新奇。
以往他参加的娱乐活动可能是因为阶层的原因都称得上是十分优雅。
大家更热衷于在私密的环境里谈笑风生,又或者捧着报纸对着国家大事高谈阔论,又或是玩一些棋牌游戏,彰显自己的智慧。
其中最野性的则是狩猎活动,但那也是牵着自己的猎犬参加而已。
也许有更刺激的活动,但那也不是张训这种人可以接触到的。
在参加那些活动的时候张训一直都是十分拘谨的,哪怕身边有熟悉的人帮助他融入,但张训大部分时间都是旁观着打时间。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不爱社交的,亦或是面对外国人时成了个社恐分子,更爱独处的美妙时光。
但就在此时此刻,张训深刻的意识到,他跟那群优雅的绅士小姐们永远都不会是一群人。
他爱这底层的烟火气,这让他有活着的感觉。
像一个平凡普通的人一样活着的感觉。
那天张训在酒馆待了很长时间,一直待到了夜幕低沉。
也许是因为氛围的感染,他最后还是没忍住喝了几杯啤酒,脸也变得有些红扑扑的,不知道是被这热气熏染的还是酒意上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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