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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萨斯站在竞技场的另一端,暗灰色的魔法长袍无风自动,苍白修长的手指在空中勾勒出一道道灰绿色的纹路。他的法术并非直来直往的暗影箭,而是如同毒蛇般阴险的诅咒法术——每一道咒文落下,都会在战斗神官身上留下侵蚀痕迹。
那位身披魔钢重甲的战斗神官起初还如同暴怒的雄狮,镶嵌着神圣魔纹的长剑每一次挥舞都带着刺耳的破空声。但此刻他的动作却越来越迟缓,就像陷入蛛网的飞蛾。每当他肌肉绷紧准备动致命一击时,凯萨斯指尖就会迸出两团幽光:一道灰白色的虚弱诅咒精准地缠上他的手腕,另一道灰绿色的疲劳诅咒则直接钻入他的膝盖。神官踉跄着单膝跪地,额角青筋暴起,却连最简单的驱散术都要连续吟唱三次才能勉强驱除——那些诡异的诅咒能量如同附骨之疽,每次驱散后都会渗出新的灰色雾丝。
“当啷——”
突然响起的金属碰撞声让全场哗然。只见战斗神官胸甲左侧突然剥落下一块泛着青烟的钢板,这块足有一尺见方的魔钢残片砸在黑曜石地面上时,边缘还在冒着灰色的烟雾,就像被无形的酸液持续腐蚀着。
“诸神在上!”
观众席上戴着红月徽章的裁判猛地站起身,单片眼镜后的瞳孔剧烈收缩,“那可是能硬抗炎爆术的魔钢重甲!”
“蠢货,这是咒蚀现象!”
坎德尔一把扯开碍事的斗篷,法杖激动地敲打着栏杆。他布满皱纹的眼角抽搐着,仿佛又看见罗兰帝国送来的留影石里那些战斗留影——凯萨斯在阴影中抬手,十二名圣骑士的铠甲如同腐烂的树皮般片片剥落。
“腐蚀术的腐蚀性是叠加的!第一轮诅咒削弱魔法抗性,第二轮侵蚀物质结构”坎德尔的声音因亢奋而嘶哑,飞溅的唾沫在灯光下闪着光,“知道为什么古代战场要优先击杀咒术师?他们能让整支重骑兵队伍变成骑着锈铁疙瘩的活靶子!”
“坎德尔,请详细的解说一下咒术!”一位年老的裁判认真的说道。
坎德尔有些得意的笑着,随即开口说道:“咒术虽然也是法术的一种,但也是有一些区别的。法术命中目标之后,立即施放所有的法术伤害。咒术的直接伤害并不高,后续每隔几秒钟动一次攻击,会持续半分钟左右。总的算下来咒术的伤害值更高,关键咒术是瞬法术,专门为了战斗而生!”
竞技场的中央,战斗神官终于单膝跪地,他的头盔面甲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后面惨白如纸的脸——这个细节让坎德尔浑身战栗,他太清楚这意味着腐蚀术已经穿透了最后一层防护。
"圣光终究敌不过黑暗!"
凯萨斯的声音经过魔力扩音,如同滚滚雷鸣在大竞技场中回荡。他故意让每个音节都带着讥讽的颤音,嘴角挂着残忍的笑意。这座金碧辉煌的竞技场,成为他精心挑选的舞台。他要的不只是一场胜利,而是彻底击溃圣罗兰教会的尊严。
“狂妄,我们的战斗还没结束!”
中年神官的声音如同淬火的钢铁,铿锵有力。尽管他的魔钢盔甲已经被黑暗魔法腐蚀得千疮百孔,像一块被海水浸泡多年的废铁,但他的脊背依然挺得笔直。长剑在他手中只剩下半截,剑身布满锈迹和裂痕,但他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凯萨斯对教皇的侮辱像烧红的烙铁烙在他的灵魂上——这不是个人的荣辱,而是整个圣罗兰信仰的亵渎。
随着一声金属的哀鸣,神官扯下胸前已经变成累赘的胸甲。锈蚀的金属片像枯叶般簌簌落下,露出下面鲜红如血的神官袍。那红色如此刺目,仿佛能灼伤人的眼睛。他摘下破损的头盔,露出一张饱经风霜却坚毅如石的脸,灰白的鬓角显示着他不再年轻,但眼中的火焰比任何年轻战士都要炽热。
凯萨斯好整以暇地站在原地,黑袍无风自动。他像一位欣赏戏剧的贵族,看着神官一件件卸下世俗的武装。当神官从储物戒指中取出那顶端镶嵌着大十字的神官杖时,凯萨斯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他早就知道,这些狂信徒在最愤怒的时候才会展现真正的力量。
“终于要认真了吗?”
凯萨斯轻声说道,同时漫不经心地抛玩着手中的留影石。数十块闪烁着幽蓝光芒的晶体被他随意丢在竞技场边缘,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圆。这些留影石将会记录接下来生的一切,成为他计划中最关键的证据。
当最后一块肩甲落地,神官完全变了一个人。血红色的长袍在无形的气流中翻涌,如同活物;猩红色的神官帽投下阴影,遮住了他上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嘴唇。十字神官杖顶端的宝石开始出刺目的白光,那光芒纯粹得几乎要灼穿人的视网膜。
“以圣罗兰之名——”
神官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在同时共鸣。他脚下的黑曜石地面开始龟裂,金色的纹路从裂缝中渗出,形成一个巨大的神圣法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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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等亵渎者,当受神罚!”
凯萨斯终于收起了戏谑的表情,黑袍下的手指微微抽动。正如他所料,神官身上爆出数尺高的神圣能量,那光芒形成一柄巨剑的形状直指苍穹。竞技场上空原本阴沉的云层被这股力量搅动,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这才是他等待的时刻——一个圣罗兰高阶神官不惜燃烧生命,也要消灭亵渎者的疯狂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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