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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归正传。
到了五月初四申牌时分,雨又下得大了,狂了。房前屋后,到处都是污浊的洪水,小瀑布。四野之中,只有洪水“哗哗”的声音。
我二爷爷说:“天公公当真是糊涂,不晓得歇下来。这雨,这样落下去,下鸦雀塘的塘堤,迟早要垮掉。”
“怕就怕,剪秋养的直冲水库,先承受不住。水库的堤坝一垮,下边的小塘小坝,统统保不住。”我大爷爷无不担心地说:“老弟哎,我有个预感,今晚会出大事情。所以,我们恐怕没有觉可睡了。”
“嗯。”我二爷爷说:“天公公,当真不给我们留条活路,谁吭声,也没有作用。”
我大爷爷反过来安慰着二爷爷,说:“莫怕着等。到哪个山上,唱那歌吧。”
还未到断黑的时候,吃过晚饭,我大奶奶说:“老倌子,你们两兄弟,听你爷老子托给黄连的梦话,千万别出房门呀。”
我大爷爷说:“信则有,不信则无。我爷老子走一世的背时运,自己的命都保不住,还指望他保佑后人?当真是笑话。”
下雨天,天黑得早,天黑得可以拧下大把大把的黑墨水。原来绿豆的雨滴,到现在,比豌豆子还粗,差不多有野鸽子、鹌鹑蛋那么大,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痛。打在下鸦雀塘的水面上,立刻形成密密麻麻的漏斗状,即时又被新的漏斗所替代。
“啪!”啪!”“啪!”
雨声成了世界上唯一的恐怖声音,满塘的鱼,惊恐万状,舍命跳跃,企图挣脱这无端无状的威胁。
我家下鸦雀塘的泄洪口,先是用六根菜碗粗的湿松木,打一圈篱笆桩;篱笆桩的外面,围上一层粗楠竹破的篾片,最外边,是一层竖麻绳藤绳子织的细网。
细网的眼太小,我二爷爷跳进齐腰深的水里,在黑暗中摸索着,将草鱼吃剩的杂草梗、或树枝树叶、秕谷,奋力扯下,一把一把往外甩。
我大爷爷枳壳,拉着一条用棕须子织的、比拇指还粗的棕绳。这条通绳,一头系在我二爷爷的腰间,一头拽在手里,生怕突如其来的洪水,瞬间将泄洪口的围网冲走,将我二爷爷卷到下方的山林里、水稻田里、沟渠里。
远方,除了偶尔几声狗吠声,还有农哈哈们惊慌失措的叫声。
此刻,低沉的、愤怒的雷声,无济于事,黑暗太厚,太严实,闪电的力量太渺小,根本撕不开;瀑流的声音太沉重,闪电根本撕不烂。即使有个细微的缺口,立马被狂龙般的涛声吞噬。
我二爷爷每扯到一把杂物,立刻又被新的杂物堵上。水流太急,洪水漩涡的吸力太大,我二爷爷浮在水中,莫想站稳。
“妈的,鬼肏菩萨,这样捞下去,不是办法。”我大爷爷说:“老二,老二,我拉你上来。”
我大爷爷是扯着嗓子喊的。两兄弟虽然近在咫尺,我二爷爷还是听不清楚。
“割开细网!”
“用弯毛镰,割开细网!”
我大爷爷做个坚定的手势,随即将我二爷爷扯上塘堤。
割开外面的细网,竹片之间,空隙太大,二三两以下的青草鱼子、鳊鱼,野生的小杂鱼,趁机可以逃跑。
正所谓,救得了娘娘,救不了太子。肚子疼挠脚板,无计设野法。
我二爷爷站在泄洪口上方,挥舞着割鱼草用的弯毛镰,用力砍下去。哪晓得竖麻绳织的渔网,是角弹性的。一刀砍偏,手背碰在篱笆桩上,立刻鲜血淋漓。
我二爷爷哪里顾得那么多?穷人子的血,就像红苋菜煮的汤水,鸡血藤流的浆水。
细网割开,泄洪口的前面,立刻卷起一个茶盘大的旋涡,将我二爷爷吸了进去,瞬间不见了踪影。
我大爷爷将手中的棕绳子,放肆往岸上拖,将我二爷爷拖出水面,提到堤上。
我大爷爷双掌叠在一起,在我二爷爷的肚子上,放肆挤压了几十次,我二爷爷连吐了几十口黄汤水,终于恢复过来,肚子里,才略略感觉舒服一点。
我二爷爷感觉屁股下的塘堤,是一条蠢蠢欲动的青蛇。我二爷爷口中的泥沙,还未吐尽,冲我大爷爷猛喊:
“老大,老大!塘堤挡水不往了,马上要垮了!必须另外开一个更大的泄洪口!”
开一个更大的泄洪口,必须用二页渔网,或者三页渔网,平铺在地上,然后绕了细麻绳的穿针,将渔网连接好;其次,新开泄洪口的两边,必先打上篱笆桩,将渔网绑稳,绑牢靠。不然,洪口一开,洪水巨大的惯性力,将渔网冲到九州外国去了;塘里养着六七斤大鱼,可能逃到爪哇岛去了。
开泄洪口的大小,必须适合上鸦雀塘倾泻下来的洪水的流量,开小了,洪水依然泄不了;开大了,容易引新泄洪口两边泥土崩溃。
毕竟,老的泄洪口,是用了石灰、河沙、黄粘土搅熟了的三合土,用石头砌的墙子,用石板铺的底子,不容易垮掉。
好在下鸦雀塘的东北角上,早在四年前,我大爷爷和族长剪秋,共同搭建一个守鱼的棚子,土砖砌的墙子,稻草盖的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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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房子不大,一张单人床,占了大半的面积。单人床的床下,木板门的后旮旯里,床边的空地里,胡乱堆放着五页连接渔网,割草用的弯毛镰刀,背栏,磨刀用的石头,草锄头,钩索扁担,大锤,篱笆桩子,竹节筒做的饮水壶,墙上还挂着斋油灯。
剪秋家的人口多,他爷老子雪胆,五兄弟,剪秋自己五兄弟,从锅子里盛起饭来,就像用碳扒子挖塘泥巴一样,一忽儿挖过精光。
剪秋家里,租耕的田多,租养的鱼塘也多。上鸦雀塘,直冲水库,都是他们家里租养的。
我大爷爷在想,这个时候,火烧到了屁股上,怎么还不见剪秋家里的人呢?大约都是到直冲水库去了。那个直冲水库,二十多亩水面积,正常年景,出过二十担大鱼,很正常啊。
平时夜里守上下鸦雀塘的鱼,我大爷爷和剪秋商量好了,两户人家,轮流着一旬一旬看守。
这几天,我二伯父瞿麦,抬轿子,送阿魏痞子去了浏阳,就由二爷爷值守。还过一天,轮到剪秋家弟弟苦木来值守。
剪秋的大儿子茱萸,十六七岁,去年冬天,与我大姑爷的妹妹订了婚,双方商量好,到今年冬天腊月,挑个黄道吉日,再拜堂成亲。
所以,我家和剪秋家,既是宗亲,又是姻亲,自自然然,格外走得近。
老族长雪胆,新族长剪秋,茱萸三代人,都进个私塾的门。雪胆和茱萸这两公孙,孔夫子文绉绉的话,讲得一大堆。雪胆老爷子,二胡拉得尖尖叫,鼓韵传书,讲得唾沫星子四处飞,文化人呀。
但是呢,肚子里黑墨水并不多的文化人,显然站错了地方,站在这背时的山旮旯里,有个大大的屁用呀。还不得像野鸡公子一样,在苍茫的泥土上,双爪乱刨,寻食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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