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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平川眉头打紧,顿了下。
片刻,孟平川往他身后看一眼,随口问:“你怎么不跟他们一起踢球?”
小男孩说得有点委屈:“我妈不让,她说我跟别的孩子不一样。”
孟平川上心,问他:“怎么个不一样?”
“我妈说,我小时候得过水痘,引发了不知道什么炎,全身都是泡,在医院住了好几个月,差点死了,好了以后我妈就再也不让我单独出去玩了。”
孟平川沉吟,看他脸一眼,故意说:“现在皮肤看起来倒是挺好,没留疤。”
小男孩摸摸自己脑袋:“我妈也这么说。”
孟平川问:“身上也一道疤没留?”
他点点头:“是啊。”
想了想觉得不对,他急着蹲下身,把自己扎在棉袜里的秋裤拉出来,露出脚脖子给孟平川看:“但我这儿有个难看的胎记,跟伤疤一样。”
孟平川略带失望,但不死心:“一般人胎记长腰上。”
“腰上没有。”那孩子也不管天气好坏,背对着孟平川就把衣服拉起来:“叔叔,你看,真没留疤。我妈老说,我出水痘那会儿她恨不得帮我把双手绑起来,不然抓破了,现在可就破相了!”
十来岁孩子的腰,没半点肌肉,瘦得骨头都能看见。
皮肤光滑,别说疤痕,连个痣都没有。
他不是小棠。
那小棠到底在哪里?
孟平川沉口气:“天冷,把衣服穿好,捡球去吧。”
小男孩笑着跟他说再见,跑开捡球去了。
孟平川突然想起程溪那日在虔山,憋红了眼眶说自己一定会找到小棠的场景。
那时他不懂从希望到失望,却不肯绝望的感觉。
现此刻嘴里才有那么点苦味。
虽说,昨夜的暴风雨,是在用灿烂的和平为今晨加冕。
但他不得不承认,无论多接近真相,过程有多坎坷、深刻,但只要缺那一步,少那腰上一道疤或心口一颗朱砂,就不是那个人,不是那回事。
怕还有需要,孟平川没先把车还给吉旸。
等严冬下午办完事,孟平川送他回市里,返程时程溪回了个电话。
孟平川说:“在哪里?”
程溪那头风声跟人声一样嘈杂,她哈了口气:“在路上呢。”
孟平川柔声呵斥:“你手机是摆设?”
程溪笑几声,语气放软:“在包里没听见,再说,我这么大人了又丢不了!”
孟平川说:“你要敢把我媳妇儿弄丢了,咱俩的梁子就算是结大了。”
程溪配合说:“我要真弄丢了,赔你一个大胸妹怎么样?”
孟平川轻笑:“我嫌过你胸小?”
程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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