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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喝醉了酒,落霞打水给她净面,她直呼水里有鬼,还打翻了沐盆。大爷反派落霞的不是,骂她不会伺候,把落霞委屈的什么似的。”
小丫头忽然神秘兮兮道:“落英姐姐,你说该不是小啼跟来了吧。”
“你胡吣什么!”
“哪里就胡吣了,你想想看,小啼活着那会儿,夫人对她动辄打骂,小啼死了,夫人就说看到鬼,可不是小啼魂魄记仇,跟着她。”
“我缝了你的嘴,夫人可没薄待咱们。”
“也是怪事,夫人那样温柔腼腆的性格,待咱们个个好,偏看不顺眼小啼。也怪那丫头,粗粗笨笨,惹人讨厌。”
“叫你别说还说,我不同你讲了。”
叫落英的侍女顿足而去。未知姓名的小丫鬟在墙根下呆立一阵儿也走了。
李纤凝这头把人家的闲言碎语听了一耳朵,回过神,浮萍上早不见了豆娘。
“妹妹起的好早。”夏氏一袭轻盈白纱裙笼着曼妙身段,头罩着幂篱,幂篱当中露出鹅蛋梨花面,明眸善睐,向她招呼。
“夫人也不晚,这身打扮,是要去哪?”
“赶今个儿阴天,去山里逛逛。一个人烦闷无趣,特来邀妹妹。”
李纤凝看漫天阴云,金乌隐曜,欲雨的模样,说:“还是不要去了,省得淋成落汤鸡。”
“我看这雨怎么也要后半天儿才下。”
“老天爷的事谁说的准。”
李纤凝不想去,夏氏不好强她,怏怏不乐去了。
素馨从房里从来,“小姐不是最爱爬山嘛,怎么不去呢。”
李纤凝道:“你忘了冯家郎君来这里为什么了?她那身打扮,哪里是去爬山。邀我去是扯我当遮羞布,免人议论他们鳏夫寡妇孤男寡女。”
素馨道:“我一点儿也没想到这上头。”
杨宛身边的丫鬟紫绡打西边来,请李纤凝到荇风亭上坐。
荇风亭建于水上,水面浮着大片荇菜,圆圆翠翠,开着黄色小花。
李纤凝刚刚坐下同杨宛说了两三句话,梁人杰携着崔文君来了。二人在她对面落座。
崔文君脸色不太好,眼睑下一痕乌色。她皮肤细白,脸上有什么风吹草动格外明显。
“文君昨晚没睡好?”
“还不是那两杯酒闹的,吐了几次。”梁人杰代妻子回答。
杨宛笑道:“算上李小姐,你们都是那不胜酒力的,喝两杯就倒,实实可恨。”
崔文君细声细气道:“你怎不说昨晚的酒太烈,平时在家只喝石榴、樱桃一类甜酒。昨夜上的梨花白,谁受得了。”
杨宛道:“谁不知你夫君千杯不醉,你怎么不跟他学学。”
“他千杯不醉,你酒量惊人,你们正该凑一对。”
崔文君话一出口,空气陡然僵住。杨宛和梁人杰各各尴尬。梁人杰眼神扫来,有埋怨之意。
崔文君也知自己说错了话,面红过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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