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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孩子们摘了山里红送来,想来还要一段时间。
黎锦又想起,自己的床还没铺呢。昨天已经在床板上敷衍睡了一夜,现在先铺床吧。
黎锦道:“阿诚,你可先去我那屋子里坐一会儿。”
阿诚听了略有些惊讶,道:“我到将军房中闲坐,不好吧?”
黎锦道:“你不愿在我屋子里坐着也可以,但你总得有个地方坐着歇息吧。”
老将军的屋子,虽然白天一直敞着门,也有椅子,想是预备接待随时可能会来的客人吧;但阿诚与老将军又不熟,去他那里叨扰似乎并不好。
黎锦特意想了想,也只有自己的屋子能给阿诚提供个坐下来的地方。
黎锦的屋子很小,也就没放椅子。她坐着的时候,一般就直接坐在床上。
但黎锦的屋子里,还放了一把很小的“马扎”。
这东西别名“胡床”,是一种轻便的坐具。
它以木棍与粗布制成,可以折叠成扁平的形状,能够绑在马上,以便下马时可以就地休息,故名马扎。
黎锦将自己房中这把马扎拎了出来,递给阿诚,道:“你先随便找个地方坐,我铺完了床就出来。”
说罢,黎锦转身进了屋子,打开自己千里迢迢拿回来的行李,就一面翻行李、一面铺起床来。
黎锦生活一向简朴,就算她想自称两袖清风,也不算多夸张。
行李里没什么值钱的物件,都是些黎锦觉得有意义的东西。
黎锦的计划里,还有一些细节尚未考虑周全,她一边铺床,一边想这些细节。
这种单纯动手的时候,她脑子转得通常比平时还快。
从行李里,黎锦忽然翻出了一面锣。这是她当将军时,用来呼唤稍远处的手下,或是开会时让昏昏欲睡的人重新清醒的。因为是近乎祖传的私人物件,她便从老家带到了边疆,又从边疆带回了这里。
黎锦又翻出了一叠药铺包药用的黄纸,还很新,从未使用过,纸质也很光滑。这叠黄纸让她有些困惑,死活想不起来是在什么情况下得到,又为何特意带回来的。她稍微一回忆,没想起来,也就不想了。大约是偶然得到的,回京那天走的急、心情也乱,就顺手带回去了吧。
这一面锣和一叠黄纸,本是极其无用的东西,但黎锦却看得很高兴。之前有些苦恼的问题,有了这两样东西,恰好可以迎刃而解了。
黎锦铺好了床,拿出了行李里将来或许常用的东西放好,就出了小屋子的门。
她一出门,就看到阿诚眼巴巴地坐在马扎上,似乎一直望着她所住小屋的门。
“将军!”一看到黎锦出了门,阿诚也马上站了起来。
阿诚的皮肤白皙,相貌清纯俊秀,一双眼睛更是又黑又亮。他看着人的时候,总让人怀疑是只成了精的小狗,乖巧异常。
阿诚认真看着她的时候,神态很是动人,甚至有点楚楚可怜的气质,令人心生怜爱。就连黎锦都有些招架不住,觉得被他这样看着很不好意思。
“我的私事儿办完了,可以休息一会儿了。”黎锦说道,“阿诚,你会用纸包药吗?”
阿诚听了黎锦的话,露出了有些迷惘的神情,他道:“将军,什么用纸包药?阿诚听不明白。”
黎锦道:“你不会也可以。现在我恰好不忙了,可以设法教你。”
阿诚道:“多谢将军。”
黎锦道:“这有什么好谢的。差遣你干活儿而已。”
阿诚认真道:“那便是谢将军让我有事可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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