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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严崇文?出现得很好,提醒她记起两人的身份,不能在这种?新婚甜蜜中沉溺。
她明白,女人更容易沉溺进爱情的幻境里,男人往往能随时抽身。
而这几天,她已经?过于大意了?。
这一晚两人的话显得特?别少?,下午的雪到天黑还没停,两人仍是挨在一起睡着。
直到第二天推开窗,天地?一片白茫茫,却有曙光从东方升起。
高盛问司妤:“你们读书人,是不是喜欢赏梅赏雪还作点诗什么的,今日要不要去看梅花?”
司妤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不了?,今日有些事要忙,就不出去了?。”
高盛认识这种?笑,她平常要以端庄温婉示人,便?是这种?笑,假得很。
他也就不讨这没趣了?,和她道:“那行,你忙着吧,我出去了?。”
司妤“嗯”了?一声,高盛去忙自己的了?。
他自然知道她在别扭,因为他和她抢严崇文?,或者说是严淮。
但这不是应该的么,当初严淮可是被她爹贬去地?方的,不是他召严淮进京,严淮什么也不是。
现在严淮露了?些做丞相的本事,她倒也稀罕起来。
有些时候他也会想,将来会怎样呢?
反正无论如何,他就算赢了?也不会杀她,他舍不得,但她可就不一定了?。
他不禁摸了?摸自己脖子上那道细痕。
算了?,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下完雪,天似乎更冷了?。
高盛出去一趟就回了?太尉府,一时兴起往后院去了?一趟,却闻见了?药味。
一问,才知小桃病了?,竟已烧了?两三日。
他赶紧去小桃房中,小桃正躺在床上昏睡着,脸上红红的,一摸烫得吓人。
他问丫鬟:“烧了?这么久,大夫怎么说的?喝了?几天药了??”
丫鬟连忙道:“昨日才请大夫开始喝的药,大夫就说是风寒……”
“不是烧了?两三日吗?怎么昨日才请大夫?”
丫鬟回答:“最初没这么严重?,县君说不用请大夫,睡一睡就好,结果……没好,倒严重?了?。”
高盛心焦地?看着小桃,又问:“请的谁?”
“就后街那个广济堂的张大夫……”丫鬟小声回答。
“那么小个药堂。”高盛很快吩咐:“去请前街的陈医士,就说是我的令。”
医士是给宫中贵人诊病的,外人若无皇帝特?许,不可找医士看病,医士愿意也不能看,须随时听侯宫中差遣,但高盛向来不将这种?规矩放在眼中,他吩咐了?,谁敢不来?
丫鬟赶紧去吩咐了?,床上的小桃打起精神开口道:“表叔,别那么麻烦,家里有药在吃着。”
“吃着怎么还不好?”高盛看她的样子,担心道:“为何早不和我说?”
风寒是小病,却也不可大意,特?别是遇到高烧,年迈体弱的便?熬不过去。
小桃在床上道:“本来就是小事。”
一旁丫鬟低声回答:“县君说太尉新婚,别去打扰。”
高盛这时想起来,他和司妤成?婚后住进了?公主府,这里便?只有小桃一人。若是这样算,他与?小桃就成?了?两家人,小桃这种?性格又怎么会主动?找他?
他一时觉得愧疚,将她接过来,却也没有怎么照顾她。
医士没一会儿就到了?,给小桃看过诊,又看了?原来的药方,增减了?一些药,让马上换药煎了?给她服下,傍晚喝一碗,隔两个时辰再?喝一晚,看明天能否退烧。
小桃已经?没什么气力了?,烧得难受,没一会儿又昏睡过去。
高盛有些担心,他想起自己的娘亲是在自己从军那一年病逝的,他回去时娘亲坟上的草都?长?半人高了?;父亲呢,过几年也没了?,十三岁的弟弟办完丧事就来军中找他了?,他也没和父亲见到最后一面。
他的亲人,要么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就没了?,要么是他亲眼看着丧命的,他见惯了?生死,也许心慢慢的硬了?许多,但此时看着小桃,他还是会恐惧,会难受,怕这最后的亲人也没了?。
……
夜渐渐深沉,司妤放下了?书,吹灭了?书桌上的蜡烛。
高盛还是没回来,不知他去了?哪里,太尉府,或是什么万春楼,再?或是别的地?方。
她十分?平静地?上了?床,盖上被子自己睡觉。
但心里又忍不住想起他来。
他是因为她说不出去看梅花,生气了??
可这不像他。
或者单纯就是,突然又不想哄她了?,就像他突然来认错,突然要陪她一样。
心中的确有些失落,但也不是受不了?的地?步,就这样很好,若明日他回来,就和他说以后分?房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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