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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1页)

段沅一夜噩梦缠身后带着昏沉和满头的粘腻下楼,虽说一满楼的门下栓掩得严实,将门外已经喧闹的白日隔绝开来

她听着只有自己脚步的回响,没闻到本该在这时候本该从后厨窜进的香气更是失落,自己倒了账房旁的煨茶小炉给自己倒了黄美兰每日都会煮上一壶的水仙香茶,可却喝不出什么滋味

腹中传来饥饿的响动,她瞧了瞧昨夜里先去了楼上客间的老堂倌夫妇那边,喜神客栈不如其他宿店,通常规模都仅是三四间房的小院或小楼,她心里倒泛出一丝愧疚,毕竟走尸还有那险要了她命的东西才让这里遭了昨夜的劫难,他们需要好好定神静养,王玖镠定也化了安神的符水,那没个正午估计是没能问谁要来个吃的!

后背倚着账房品茶,昏沉的头顶不断打转,无论喝下多少她都感到双唇燥热,腹中翻腾,她也知自己是再倒一霉添上了高热,可在楼上看到王玖镠的房门开出一道小臂宽的缝她就有过去想求个退热的药方,怎知一眼入缝,房里空无一人,这才下楼打算自力更生,可越喝脚下越是发颤,她不得不赶快在一头栽倒之前挪动到前堂的八仙桌前,没加注意,还一掌拍上了茅绪寿昨夜留下的房地契

她精神恹恹地坐着发愣,揣摩起茅绪寿的那封信会是怎样的一封家书,自己只在多年以前极其潦草地听说过段元寿有一未下聘过门的未婚妻,可而今突如其来了个儿子就真的是闻所未闻!那么他是为何不告诉她?又是为何不将自己的血肉养育在身边而只教导了她这么个毫无干系的外姓弟子?如若不是昨夜还有灾降加之自己体弱起了高热,怕是这个疑惑也能折磨得她一夜无眠

仔细回想,王玖镠昨夜忽然怒火而起地一副要替段元寿教训其子无礼也并非坏事,茅绪寿那清高模样看着她也不悦,她也瞧出了此人不是废些嘴皮子就能说动的,那么斗一场打一顿说不定能听得到两句她所想知道却无处问的东西!

一阵推门的吱呀让那些叫卖路过的嘈杂趁机溜进了前堂,她回过神看到杏黄衣裙的黄美兰手中挎着个挺大的编篮,她梳妆得精致,就连用袖口抹去额前的细汗都小心翼翼地怕乱了额前发,但抬眼看到段沅之后不禁一惊,顾不得理一理裙摆赶忙上前

“你怎么下楼了!哎哟喂,这可算我应了别人的事情给办砸了呢!我还想着你定是醒不了早,才把给你买的吃食和今日楼里要的食材买齐了才回来”

说罢她赶忙在篮中翻找,两个已经渗出些油渍的优质包裹被粗鲁拽出,摊开一看,是还带着些许热气的玉兰卷和白嫩玲珑的包子

“你先吃!我这就去给你煮个汤水!小王师傅说今日最好都别用那后厨,可我也算见过些场面的,他担心太多了!你坐好,慢慢吃”

又拎起那沉甸甸的编篮往院后要去,段沅是真的饿极了,只好恭敬不如从命地大口往嘴里塞起这甜咸不一的美味,平日里采买食材的都是厨娘,今日恐怕是老夫妇真的起不了身了她才亲自去菜摊,地上还躺着一张字迹扭曲的清单

黄美兰父亲听闻以前是书局印坊的工人,她有幸跟着父亲认了几个字,而后嫁到博罗县,又跟过懂些账房的亡夫再学了些,因此这个时候她多半不是在张房里屈指数数勾勾点点,便是在招呼因赶脚生意每况愈下而不得不在白日里寻个旁的路子维持,那便是早晨时卖滋味很好的小葱面卷和厨娘最为得意的油渣菜粥,这也是段沅今早睁眼第一个在脑中闪过的东西

就在她就着水仙茶这就将玉兰卷吃了个干净,刚抓起个包子,被掩住的门又是一声拉长的吱呀,抬眼一看,一头戴破旧草帽,一身褐黑窄袖衣裤的人背着个工匠的木箱而来,虽说有些愕然,放下包子撑着桌面起身,腹中不空还真能换回不少力气,这会儿说话声音都听着没那么病弱

“实在抱歉,今日不开张早点……”可

她看到这人那短了两寸的裤脚下一段如洗净的白藕节般的小腿和瘦长的脚踝便心生防备,这人绝不是个匠人技工,一身奔走风吹讨生活的打扮,却没个被四季辛劳折磨过的皮肉,她眉头霎起,后退一步

“你……可好些?”这声音一出她更是惊讶,茅绪寿摘下那顶破旧草帽,露出同样白净光洁的额头,段沅看到是他虽说定下了心,可也是副不欢喜的模样,又坐回了椅子,赌气似地捏起一个包子狠狠撕下一口用力咀嚼

“你哪偷的一身破烂?”她冷声冷气地问道,茅绪寿没答她,问了句黄美兰在哪便向了后厨去

段沅余光瞥过他,一声冷笑,心道:“水元观到底是怎样能教出个如此目中无人、冷情漠礼的人!”

没过多久后方便传来了黄美兰大呼小叫的声音,随后两个脚步连同女人的催促在身后响起,茅绪寿被黄美兰推搡着又回到了前堂,满嘴娇嗔苛责的语调将人按坐在了段沅对面,段沅还落了个责怪

“阿沅,你怎么就这么让茅先生刚来就去后院呢!都说了收拾这件事急不来,连口茶水都没让人喝就干活,茅先生乐意,我都过不去自己那么待救命恩人呢!”

段沅听着这话白眼翻上了顶梁,而后理直气壮地提高了声响

“那没我的金符,指不定昨晚他都自身难保呢!”黄美兰这才想起昨夜走尸到来之前这三人似乎就是剑拔弩张的,赶忙安慰了她几句并亲自给茅绪寿斟茶,段沅垂下脑袋似乎还会忽然开口,黄美兰赶忙抚着她后背说道

“我那冬瓜羹可要出锅了!保证腻一口下去就知道值不值得乖乖地等我一会儿,好阿沅,你们都是我们的恩人!”

说罢赶忙急促这碎步再往后厨去,段沅没丝毫再打算和茅绪寿说话的意思,垂眼继续塞她剩余的那个包子,随后倾身去抓在茅绪寿手边的煮茶铜壶,却也瞥到茅绪寿正一副石头神像一般的神情盯着她看,好在二人对眼不算太久,一阵让人食指大动的味道便随着脚步声入堂,随后两个粗花兰瓷的碗便端到了二人面前

碧玉般的冬瓜小丁与蛋花缠绵,搅动勺子会让那股已经让人发馋到满口生津的气息更加诱人,因为其中还需加以几块瘦多肥少却必须两者皆有的豚肉才能让这道羹汤更具灵魂,也有些人尝试过换掉豚肉改用海味或是嫩牛小丁,也是鲜美的滋味可却还是这口耳相传,无从追溯的配比最让人回味!段沅果然两眼放光露出了笑,可还是转头问了句

“兰姐姐为何不吃?还有吴叔他们呢?”黄美兰示意二人安心吃,随后自己喝下半盏水仙茶,眼色复杂地瞧了瞧茅绪寿,随后垂眼好似自言道

“我其实极少去早市的菜摊,因此今日终于得吃上了想了挂念好久的伍家坊的豆腐花,你们不知,这家豆腐摊子的豆腐是博罗县最好的,豆腐会卖到午后,可豆腐花只有早上伍大叔母亲做的一些,浇上赤糖煮沸的甜汤,别提多嫩了!”

段沅边听她说边笑出个乖巧的嘴角,黄美兰看着她既开心又心疼,不禁伸头替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额前发,随后又是看向茅绪寿,客气地问上句自己手艺如何,那边倒是缓下了刚刚的冷脸,说出了几句难得的称赞

黄美兰平日里好似只有她调戏别人,别人生羞的份,现在得了这几句也满脸出了少女般的腼腆,只是她吞吞吐吐地再咽下口茶,又开口而道

“也就是今日在豆腐摊坐了坐,我听着城中好些人都在传,博罗县来了一旁门左道心狠手辣的道人,听闻年岁不大还是那《败西传》里孙魔头的同门……”

黄梅兰先是将前日两人在茶楼里听到的那些说了个相似,随后还添上了一段此人为何来岭南的缘由乃是因为他有一同为修行者的姘头相约私奔,怎料昨日在洞天药市时因他那姘头扰乱外市而使其被庐州来的知晓者认出,甚至还有二人双修合欢之法,床笫之欢的香艳片段……传言还附上句这是好心人在警醒附近的人此人凶残,定要远避莫触,否则必有灾祸!

这段听完段沅惊得手中的勺子都一个没稳咣当滑入碗中,她抬眼再看茅绪寿,对方却平静至极地对着自己那碗羹汤细嚼慢咽,黄美兰瞧瞧她又看看茅绪寿,一副欲问又止的模样,段沅忽然放下手里的碗,忍着小腿还剩余的痛麻往门外而去,黄美兰有些没能反应,还是茅绪寿跟着她出了门,可就这么个前后脚,段沅竟然就被门前的熙攘淹没得没了踪影

药市开市之时的临城门甚至繁忙过了城里多处,他感到有些人目光古怪地打量自己,赶忙缩回,黄美兰终于开口问了句

“茅先生,您是因为今日城中的闲话……才这身打扮过来的吧?”茅绪寿叹了口闷气,轻轻地点了点头

第29章洒金帖

段沅那张本沾苍白的脸上泛起红晕,这可并非少女娇羞的粉嫩,而是自己那满腹怒气无处倾泻压制的烧灼

自己后脑开始如同虫蚁爬上般麻痒刺痛,王玖镠有交代,那天雷携来的病症尚未知全貌,可术法所致的病症伤痛最忌心乱烦扰!

她没能闲住地跑到茶摊的附近站着假装等家人,或是在吃食摊子的转角隔墙听耳朵都听到了与黄美兰所言,昨日洞天药市有人企图蒙骗关六爷随后还牵扯出了一个癖好龙阳的修行者与他姘头私奔与此的长篇闲话,黄美兰的三言两语在这些人嘴里添油加醋地铺开成一段荒谬香艳的轶事,但凡有人开口道来,身旁总会聚过一群相识或是不识的听客,偶尔还有人补充几句,给这段故事比她这个临近旁观的所见还要精彩几分

心里发颤,黄美兰也不知王玖镠去了哪,两日前他们还是茶楼里听着茅绪寿的顺风话而今却也成了“口中人”这两人的样貌实在惹眼,茅绪寿既然已经逼不得已地乔装起来,那王玖镠该也是抛头露脸惹是非的,可他既没回一满楼也未听到关于形似人的流言,这么说他并未在城中走动?那又会是哪去?

就在垂头丧气地走向回路,再推开门时只见桌前的二人换成了老堂倌夫妇,二人皆是面色沉重,厨娘双臂抱胸,一副受了大气的模样

“段小师傅,你这是去了哪里?美娘附近找了你好一会儿”段沅语塞,可也不用她编出个什么说法厨娘便忽地起身,眼带水光地盯向她问

“段小师傅,你说,王小师傅与昨日来店里的那位师傅是不是好人!他们怎么会是外面那群嘴碎舌烂的传言的那种人!”

段沅一时愣神,但很快想到估计是二人在楼上听到了他们后面的谈话,老堂倌随即附和,他们怎么也不相信救自己命的恩人们会是不堪之人,段沅苦笑,她解释不了也无能为力

后门一阵脚步靠近,茅绪寿汗浸湿了额头和鬓发,领口上也渗出了水印,却没有他身上那身本该是粗活力夫的男子浑身带汗的狼狈,犹如撬蚌埠取出的合浦南珠,水色莹辉,厨娘赶忙给他和身后的黄美兰斟茶,这时段沅才知晓,老夫妇之所以没去后院帮忙的原因是,老堂倌有着眼里撞上血腥便会昏厥的毛病,段沅不禁想起了有相同病灶的李漹,从而心里添上了丝对同门和降星观的挂念

“瓦顶和院中以修补完毕,昨夜事发突然,还望诸位见谅!”

他拒绝了一满楼三人极力的挽留,又将那顶破旧草帽一扣上头,踩着不算合脚的薄底灰布鞋而去,段沅又起了困倦,昏昏沉沉地上楼回房,在合眼前自言一句:“他晚上可会去渡口?”带着困惑跌入的梦通常混沌不已……

北平的血腥马乱和云南的焦土都不是其外的岭南人眼下能嗅到的,虽说广州近郊那些外蕃蛮子们也越发失去那洋寺庙里黑衣洋僧的和蔼嘴脸,学生惨死,义士堆尸成山的哀嚎在那印着“黑蚂蚁”的油墨纸张上罄竹难书,可市井人家那一声愤慨一通眼泪终究不是那些着洋装的本邦革新者想要的

早在药市开的前一日就有随那位反对大总统称新帝的将帅南下而来的斯文人,他们总是一副西洋眼镜和单薄体格,那副嗓子只要在闹市或是学堂里一撕扯却也能引得附和,可喊过话罢,也就是识多了几个字的学生还做着翻天覆地的大梦,其余看个热闹的摸了摸裤袋,也就闷声逃开做自己该做的事去了!只是近几月这些让巡捕房头疼的膏药赖皮更难提前辨认,原本那些手中一沓醒世胡言的黑字单子没了,却学起了洋和尚那样手里揣着本册子,那册子上的人,好似叫做陈仲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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