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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身跟她同名同姓,乃士族凌氏之嫡系长女,而刚才所成的,正是她与三皇子江洄的拜堂之礼。
江洄?
凌之妍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这些年死在江洄手里的士族没有成千也有上百,原身亲眼见过行刑现场,砍头的血把地里的庄稼都染成了红色。
大半年前,先帝驾崩。
新帝将江洄废位圈禁,大快人心,但不知怎的,月余前,圣上忽然下旨,将原身赐给了江洄为妻。
虽然跟江洄联姻不是什么好事,但凌家人的反应也太激烈了,刚才那一段应该是原身的记忆,他们竟然要原身婚前自裁?
还有那个叛徒到底是什么意思?
原身最终喝下了毒药身亡,所以她才穿越过来的吗?
凌之妍努力回忆片刻,发现原身的大部分记忆都被她继承了,唯有拜堂前的一段消失无踪。
寒风刺骨,凌之妍把手缩进了衣袖里,隔着袖子握紧团扇。
她的婚服料子极差,不抗寒,还重。
“凌大娘子,您还是将手和脖子都露出来吧,这缩手缩脚的做派,没得辱没了士女的名头。”走在凌之妍身侧的红衣嬷嬷道。
“嬷嬷的灰鼠毛领中衣看起来很暖和,不如暂借予我如何?”凌之妍皮笑肉不笑。
“呵,想得美。”红衣嬷嬷轻蔑,又推凌之妍一把,“走快点。”
噌一声,尖刀出鞘,直指红衣嬷嬷的鼻头。
“你们是什么人!”红衣嬷嬷惊得倒退数步,厉声大骂,“宗正寺的差事也敢挡?!”
凌之妍也停下脚步,不知何时,她们走到了一座红墙斑驳的院落,门上无匾,几株杂草从门槛的缝隙钻出来,更添萧瑟。
“上头有令,入废院者,不可夹带钗镮、刀剑、纸张等物,还请诸位配合。”持刀者道。
红衣嬷嬷头上也有钗镮,若是取下来头发就散了,气得大骂。
守门的骁卫郎面容肃然,寸步不让。
两方在院门口对峙了很久,直到上头传来新的命令,红衣嬷嬷和侍女们被免去搜身,凌之妍则被迫卸掉了头上的所有簪钗。
进院门时,红衣嬷嬷长长舒了口气,如释重负。
凌之妍的头发全散了,红衣嬷嬷撵着她的长发,将她推进了废院正殿:“你且安生在这坐着,等江庶人回来,再行合卺共牢之礼。”
吩咐完,重重关上门,带着侍女们离开。
好痛。
凌之妍被逼出了几滴眼泪,她双手交叉,快速摩擦着手臂取暖,可惜屋里透风,没用。
充作圈禁地的宫苑面积不小,充作新房的正殿足足有五十多平,摆设却很少。一副卧榻,两把坐秤,一张矮几,再有几样烛台、衣架等物,堪堪填满东北角。
其余地方黑洞洞的,支撑屋梁的立柱上红漆斑驳,也不知道多久没有修缮了。
外头也是如此,前庭面积不小,又有东西配殿,可情况比这里更差,东配殿的两层小楼已经塌掉大半,只余几面残墙和一堆瓦砾。
凌之妍拖着冻僵的双腿走到床边,床上铺着大红锦被,一套浆洗得十分干净的白色寝衣叠在枕边。
圈禁中成婚,无需宴客,但圣上仍发了旨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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