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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臣安沉吟片刻,若江洄真的没事,他贸然搜院……周构的处决已经发下来了,即刻处斩,若说那桩案子与江洄无关,谢臣安绝对不信。
不行,他绝不能贸然行动。
“暂且先别动,静观其变。”谢臣安道。
他话音刚落,外头又有人来通禀,昭阳王妃莅临。谢臣安眼皮一跳,蓦地,又笑出声来。
他快步迎出,王府的小轿正落在废院门前,侍女掀起轿帘,一道高挑端丽的身影钻出轿辇。
“侄儿臣安,拜见姑母。”谢臣安爽朗一笑,拱手道。
谢蕴愣了一下,随即微微颔首:“往日只在家宴上远远见过,今日戎装加身,倒是更为硬朗了,不愧是我谢家的男儿。”
“姑母谬赞,小侄愧不敢当。”谢臣安恭敬道,“不知今日姑母驾临,可是为了江庶人而来?”
谢臣安问得直接,谢蕴也懒得周旋,说道:“是啊,宗正寺寺卿与少卿职上皆是空缺,实在无人能行此监管职责,圣上便传旨到了王府,命郡王暂理。郡王事忙,着我先来瞧瞧,也见见新的弟妹。”
谢蕴一番话,早在谢臣安的意料之中。
方才通传谢蕴到来时,他就想到了这一层,昭阳郡王妻管严的名声天下皆知,这位王妃说话一向很有分量,又是他谢家的尊长,若他能请动此人与他一道搜院,将来江洄要算账,也得掂量掂量再说。
毕竟,谢王妃不仅是谢家的女儿、皇家的媳妇,更是那位名震天下的隐世高人的弟子,其背后的能量不可小觑。
思及此,谢臣安对谢蕴的态度更是殷情周到。
一路陪着谢蕴来到正殿,两名骁卫郎在前开道,粗鲁地推开正殿漏风的大门:“江庶人,凌氏,还不来拜见王妃?”
江洄伤了脾胃,吞咽困难,凌之妍正一点点喂他吃东西,门忽然被推开,两人皆是一惊。
江洄紧紧蹙起了眉头,中交处好似有一团气不停往上顶,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更是加深了身体的不适,他强忍着呕吐的冲动,抬眼往门口看去。
谢蕴神色淡然,平静地扫过房中两人,对谢臣安道:“你们到外头去吧,我与此二人说几句话。”
谢臣安略微有点拿不准,与心腹交换了一个眼神,最后道:“此地腌臢,若有任何不妥,姑母派人叫侄儿便可,侄儿在大门处恭候。”
“嗯,你去吧。”谢蕴道,颇为嫌弃地用手帕捂住口鼻,留了两名侍女在外留守。
确认谢臣安走远,谢蕴大袖一甩,关门的动作与江洄如出一辙。她快步走向床榻,江洄也不忍了,大方地拉了拉凌之妍的衣摆,哇得一声,将刚吃进去的食物和血一起,都吐在了痰盂中。
“你怎么伤得这么重?”谢蕴快步走来。
“咳,”江洄抹了把嘴,哑声道,“五十杖,能活着已是万幸。”
“胡说什么,五十脊杖而已,你怎得就受不住了。”谢蕴怒道,眼里却泛起水光,“江决他怎么想的,把你往死里折磨,于他何益?”
“阿姐聪慧,岂能……咳咳,不知?”江洄小口小口极快速地低喘起来,便不再说话。
“这时候知道喊阿姐了?”谢蕴清丽的眸中映出浓浓的心疼,蹲下来,小心地将江洄散落的发丝拂至脑后,“你也是,为何一直隐忍,就算史家势大,若只是要让你在废院里过得好些,咱们还是做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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