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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仔细挑了没有糊的部分端给江洄,但毕竟是同一个锅里的,免不了沾染上焦苦之味。
“我身子不适,吃不了这么多。”江洄道,“你也吃点。”
“厨房里还有很多,我吃了你的,就吃不完自己那份了,浪费。”凌之妍却低低道,再次舀了勺粥,吹凉了送到江洄嘴边,“味道是不太好,你将就些,要求别那么高。”
“不是嫌弃味道。”江洄缓声道,“烧焦的食物吃多了,对身子不好。”
凌之妍喂粥的手顿了顿,圆钝的杏眸中泪光涌现,她眼睑微垂,像是快要哭了,可喂粥的手仍然坚定地停在江洄嘴边:“我爷爷一直说,关心别人最好的方式,是先把自己照顾好,等你身子好了,我自然不跟你客气,但现在你得听我的。”
语罢,凌之妍沉默地等着江洄张嘴。
江洄没再争辩,顺从地吃下了凌之妍喂来的黄澄澄的粥,焦苦之味自舌尖侵入,直至心底。
他沉默着,也暂时按下了心中的疑惑。
凌氏老家主不到四十便过世了,是寡居的夫人一手将孩子带大,聘妻生子,作为孙辈的凌之妍理应从未见过他。
一些地方仍管父亲作耶耶,难道是他理解错了?
吃过饭后,凌之妍又给江洄吃药、上药,既然江洄发现她把粥烧糊了,她也不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端了重新加水又煮过的焦糊糊,到较为温暖的正殿来吃。
刚吃完,殿宇西侧的窗户忽然弹开,北风呼呼往里灌。
“窗户怎么开了?”凌之妍起身就要去关。
江洄叫住了她,对着窗户的方向吩咐道:“把窗关上。”
他话音刚落,一名身着虎皮坎肩的劲装少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利落地关上窗,而后闪到了他俩跟前,面对床上的江洄,单膝跪下。
“主上。”
少年颤抖着吐出这两个字,眼睫上似有晶莹点点。
“起来吧。”江洄有气无力,尾音虚浮,“看来你在傅家军学到了不少东西,身手也见长了,若是以前,你绝无可能不惊动骁卫郎而潜入这里。”
他缓了两口气,等长歌起身,又指凌之妍道:“这位是夫人。”
“主母。”长歌已经听谢蕴提过凌之妍,立刻又单膝跪地,恭敬道。
主……
凌之妍脸色一僵。
主母?
她求助地看向江洄,能不能换一个?
“长歌他,是我心腹,”江洄试探着,视线缓缓滑过凌之妍的每一寸表情,“他认我为主,合该管你作主母,若不这么称呼,只怕底下其他的人不认你,多有不便。”
他与凌之妍对视,面不红心不跳,更因带伤的缘故,苍白憔悴,看着有些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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