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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把手机递给向宜,界面上是向宜发来的位置,再次点入,导航就绕到了隔壁不远的一条街上。
向宜想说为什么是导航的错误要怪她,但周围有往来的行人,从出租车上拿下的行李也堆在他们脚下,向宇的摇头却让向宜终究没把话问出口。
原本欢欢喜喜的气氛不见,向宜闷头,沉默地让他们跟在身后。
尽管她知道自己跟家里人很久没有见面,培训也没有那么轻松,但向宜就在想如果学校能把培训的时间再提前一点儿就好了。
向宜租的小区很干净,绿化也好,一栏之隔,边上就是供人游玩的凌潭公园,每日清晨还能听见小鸟叽喳,可爱非常。
向母带着向宇跟小宝对小区进行点评,一会儿说说这个,一会儿又讲讲那个,最后才绕到向宜身上,问:“你住几楼?”
才发生过争执,向宜开口还有些僵硬:“十七楼。”
“哦,还挺高。”向宜没有说多余的话,但向母还是能把问题继续,“一个人住吗?”
“不是。”向宜不擅长说谎,但也不愿意透露太多,“还有一个室友,不过最近他回家了,只有我一个人住。”
向母点点头,争执好像就这样被掀了过去。
向宜领他们上楼,让他们安置,给他们倒水,除了庄单的房间,向宜都让他们参观,眼见原本的不愉快就要这样翻了过去,不知道怎么,向母又忽然皱起眉头,说起了房间的布局过于狭小。
向宜不喜欢有人这么说她的家,想反驳什么,也只是先说:“这已经是我能找到最好的了。”
向母没在意,低头,又看向地面:“怎么屋子脏成这样?亏你也能住的下去,是不是自打搬进来就没打扫?”
她的语气理所应当,又问起向宜家里的打扫工具在哪儿,不等向宜回答,就在家里翻找一圈,找到了扫帚。
向宜知道向母没有坏心,说自己自打搬进来就没有打扫的话也可能是在开玩笑,可她还是觉得不舒服,被冒犯。
所以向宜还是夺走了向母才握到手中的扫帚,说:“你不要动我家里的东西。”
向宜一向很乖,不争不抢,不吵不闹,她很少提出意见,更少反驳他们的不是,忽如其来的拒绝让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意思?”手里空空的,向母尤其难堪,她的语气不满,质问向宜太不懂事,“你现在好话赖话也听不出来了吧?除了妈妈谁还会帮你——”
没有让向母说完话,向宜已经打断了她:“这是我的房子。”
她的语速很急,说话也没头没尾。
向宜明白自己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保持沉默,和原先一样,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要反驳,像是打过千百次草稿,话也这么一股脑儿地冒了出来:“不管好话赖话,我不想听,也不想让你帮我。这是我的房子,这是我的房间,我想要收拾就收拾,我不想收拾就不收拾,不需要谁来说我,或教我做事,我不想要别人在我的房子还要指责我的生活。”
四周忽然安静下来,连平常最爱闹腾的小宝都坐在沙发的另一头一动也不敢再动。
没有人再接话,向宜也知道自己有些过头,想要解决现在的场面就必须有一个人要离开,于是只好转身,留他们呆在客厅,自己走到了熟悉的卫生间。
呆在卫生间里,向宜心里才产生了后悔的情愫,她忍不住地想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从小到大,其实向宜并没有觉得跟父母的关系很坏,即使有过争吵,他们也总会和好,她觉得也许是因为长大,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再像过去一样紧密,直到进入大学,她同寝的室友每天都要给妈妈打电话抱怨不能回家。
向宜才隐约地意识到,自己对家可能没有什么归属感。
她说不清楚自己这样是好还是坏,但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很难再进一步改变。
只有远离向宜才能感觉到舒适。
叹了口气,向宜感觉到自己的手机在震,以为会是向宇的指责,垂眸,却发现是庄单发来的消息。
先前跟向母在一起,她并没有把注意力分给手机,这会儿才发现在之前庄单已经给她发了好几条信息,全部是西城特色的餐厅。
没等到回复,庄单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了多余的事情,又觉得向宜不愿意想,但长辈来这里旅游,向宜总要尽到一些地主之谊,带他们尝尝特色:【你是不是觉得不好?】
向宜低头回复:【没有。】
庄单又问:【那你们准备去哪家?】
向宜不知道怎么回复,只是觉得现在不是说这个的合适时机,向母才来,他们就已经发生争执,她不确定还会不会一起吃饭。
向宜:【我不知道。】
庄单:【我比较推荐驼铃餐厅。】
【也许我们不会一起吃饭。】向宜知道在这个时候自己不应该节外生枝,但对方是庄单,让她觉得可以依靠,所以她还是把消息发了过去,【我觉得我做错了一些事情。】
庄单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也不热爱听八卦,但还是看完了向宜发来的吐槽,并且给出了非常生硬的安慰。
最后庄单得出总结:【这些都是没办法的事情,再者说,相互理解本来就是很难。】
说了这么些多余的话,对庄单来讲很难得,向宜觉得她应该收手,但屏幕上已经打下为什么,她想知道他这样说的原因。
可惜,问题还没问出口,卫生间的门先被敲了敲。
门外,向宇问向宜为什么还不出来:“你已经在里面呆半个小时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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