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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敖烈爱的越深,就越不可能得到回应。
甚至,不能以真容出现在金蝉面前,只能化作他骑的马,或晚间吹面不寒的风。
听龟丞相陈述这些时,敖烈心中只是气愤。
气自己怎么有个这样不争气的儿子,果然是娘胎里带出的卑贱。
直到半月前,离家四百年的儿子突然回来,为了救金蝉而回来。
敖顺盛怒之下打了他。
一方面是气他离家出走,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打醒他,告诉他,放弃金蝉罢。
这是父子的第二次见面。
打龙鞭重重挥下,骨断筋折,看着倒在血泊中仍执拗说着“求父王赐水,救他”的少年,明明是乞求,眼神却坚硬的像是一把刀,敖顺才猛然惊觉,这个最不受他待见的三儿子,不仅骨子里像他,就连那一双眼,一张骄傲的脸,都是四个儿子里,最像他的那一个。
心突然,就疼了一下。
血浓于水的骨肉亲情,因他可笑的尊严迟到了整整四百年,终于在这一刻,肆意疯长。
“烈儿!烈儿!”
敖顺抱起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少年,崩溃大喊:“来人!传鱼医!传鱼医啊!”
从此。
唐三藏的小白龙就死了。
而西海龙王的三太子敖烈,却活了。
鱼医一颗断情丹,让小白龙忘记了与金蝉有关的一切。
但忘记与金蝉有关的一切太难了,他只能忘记自己,只有忘记,他才不再是金蝉修行路上的阻碍,他才能堂堂正正地,走到金蝉的身边。
目送少年随悟净离去,敖顺心中叹息——
或许这是他作为父亲,惟一能补偿儿子的地方。只是,刚刚为了演戏逼真,多挖苦了悟净几句。
以后再向悟净道歉吧。
来日方长。
04
“三弟,等一下!”
摩昂太子追了出来。
敖烈回身看他,微皱着一点眉头。
摩昂太子跑到他身边,拉起他的左手,取出一根金色丝带在他手腕一圈圈绕着。
敖烈眉头皱得更深:“大哥这是……”
“前两天你受伤昏迷,手里一直攥着这个,想必是顶重要的东西,我怕丢了就先替你保管起来了,现在物归原主,你仔细收好。”
摩昂温和地说,把丝带的两端,绑了个蝴蝶结。
“……”
敖烈垂眸望着手腕上那一道金色。
他不记得这是什么,只是当指尖轻抚上去的时候,蝶翼轻舞,好像真的有了生命,飞到他的心里,刻进他的血肉。
“谢谢。”
敖烈说,有一点失神。
摩昂看着自己这个弟弟,记忆中还是个小鱼苗,现在已经长得和他一般高了,也一般英俊。
他有些歉疚,说:“小时候……对不起啊。”
他那时候也小,不懂事儿,长大了才回过味来,之前做的都是荒唐错事,之后的每一天都在后悔,都在想哪天见了敖烈,当面向他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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