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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声闷响,听着都痛。
程越生眉心更紧,拉过她的手看有没有事。
顾迎清像受到惊吓,立刻抽回手,身体僵硬,浑身上下写满了防备和抗拒。
她冷漠地看他,胸膛起伏的幅度开始加大,眼看又要激动起来。
程越生及时伸手按了个按钮。
咔哒一声,顾迎清没有一点迟疑和停顿,立马推开车门,从车里,从他身上下去。
中途不小心,她的手肘摁到了方向盘上,顿时一声尖锐的鸣笛划破夜色,在寂静中重敲她耳膜,心都跟着抖了一下。
顾迎清脚到了地上,踩在硌脚的干燥硬泥土上,才意识到自己脚上没鞋。
她眼神到车里去找鞋,一只在他脚边,一只在副驾驶那边。
她光着脚绕过车开了副驾驶去捡另一只,将鞋穿上,用力掀上车门,转身就走。
可一走到村道上,她脚步退却地顿了顿。
前方便是“二桥”,桥下水流浅浅,周遭竹林飒飒,入目漆黑一片。
可要回家,这又是必经之路。
胸口里憋着一股劲在,顾迎清还是硬着头皮走入了黑暗中。
正行至竹林遮挡下,最黑的路段,身后突然亮起车灯。
程越生也开着车回了主道。
车灯始终亮着,车也始终没超过她。
顾迎清双脚冰凉,厚云下的天开始下起毛毛雨,雨丝在车灯的光里,朦朦胧胧,如雾如帘。
回村的路不远,上了二桥的坡,经过一段周围无人居住的路,在岔路右转,再沿着此道直行,过两个荷塘就到大院了。
她在岔路右转后,越往前走,车灯照及的范围越广,光线也越暗。
程越生将车停在岔路口,手伸进西装里,摸了把湿透的衬衫,索性将外套脱了扔在副驾。
一方荷塘的尽头,终于又有集中的民房,一栋栋或灰或白的小楼矗在路两边,窗户中透着光。
身后的光也没了,顾迎清不禁转头往远处岔路口看了眼。
哪有车,哪有光。
三桥村很大,但都是由一条主干道连通着,无论从哪个方向出去,都能开上街道。
顾迎清边走边想,幸好他从另一边走,不然她这幅样子走着回去,他又开着车从这条路走,别人看见还不知道怎么想。
经过大院,夜麻将居然还没散,连麻将铺里都还灯火通明,这些大有打通宵的架势。
她把身体往阴影里缩,希望没人看见她。
然而金玉吟和金城,坐在金城家的院子里,家门大开,一眼就能看见外头的景象。
金玉吟先跑出来,一看顾迎清的眼睛就知有事发生。
她挽着顾迎清的手,将她半个身子挡在身后,朝跟出来的金城说:“好了,别跟来了,我们要睡了,你也赶紧休息。”
金城也不好再跟过去,但还是出于好奇问顾迎清:“你跟老板谈完事了?”
“对,就修改下合同上的细节,明天要用。”顾迎清面不改色地扯谎。
回到金玉吟家,两人上了二楼。
金玉吟把她的风衣外套挂起来,雨小,落在衣裳上跟水雾一样,一晚上就干了。
顾迎清去吹头发。
再回卧室的时候,金玉吟已经在等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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