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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问孤?”
一见他那“这种事你居然来问孤你以为孤会知道?”的表情,裴誉就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多此一举。
“算了,问你也等于白问。”
这个人现在已经佛系到连他自己的生死都看淡了,哪会关心外面发生了什么。要不是上次与他提起过,他怕是都还不知晓勇诚侯府抱错女儿的事,又哪里会知道勇诚侯府接回来的女儿刚得了个才女之名。
“大约一个月前,常往勇诚侯府跑的萧旭谦从夏欢言……也就是勇诚侯府那个亲女儿手中拿到几首诗作。萧旭谦设宴请了他那些交好的文人朋友一并来品鉴,后来萧旭谦又陆续从夏欢言手中拿出不少诗作。据说这些诗作是夏欢言亲作,近来盛京城已经传开,说勇诚侯府接回来的亲女儿是个出口成诗的才女。”
“这倒是件新鲜事。”
萧旭尧嘴上说着新鲜,却不见他有多少兴致。
始终是那副淡淡的神情。
淡然喝着茶。
“那可不,新鲜极了。便是自幼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的我都没有这般出口成诗的能耐,她一个养在农家能识字便已是十分不易的人竟能做到,你不觉得荒谬吗?”
裴誉很不服。不是因为夏欢言是女子而不服,他是单纯从一个读书人的角度去看待夏欢言,他不服。
他向来自诩天下第一,本来这世上能让他服的人就没几个。
“难道她还能是天才不成?”
“诚然是存在这种可能,可我着人去查了,她以前在家中虽说很得父母兄长的宠,养得一点都不像农家女,甚至可以说比寻常有钱人家的姑娘还要娇一些,却也是因此,她的性子被养得十分骄纵。”
“呃,说骄纵也不全对,据那附近村民的描述,用‘性子野’来形容她或许要更合适些。听说她养母更希望她读书习字,但比起读书习字,她更喜欢跟着村里的其他孩子到处跑,上山捉野味下河抓鱼是她经常做的事。从未听说她有作诗的天赋。”
萧旭尧:“你因着不服她有此般作诗才能,竟特地派人去查她?”
“咳,你别说得本公子一副容不得他人比我优秀的小气模样,本公子是这么小气这么无聊的人吗?”
“我那是想着夏欢言一回来便不安分,试图撬走朝阳的未婚夫,想着往后若要帮朝阳少不得要和她对上,便派人去查查她的底细。再说,朝阳好好当了勇诚侯的女儿十五年,突然有人说她是抱错了,我自然要去查清楚是真是假,总不能什么都凭别人说。”
说到后面,裴誉神情变得有些凝重。
没了刚才的不着调。
“虽则大家都说夏欢言和勇诚侯夫人长得很像,可这世间容颜有相似的人何其多,岂能仅凭样貌便断定养了十五年的女儿不是亲生。”
“哦?那你可有查出什么?”
萧旭尧给自己添了杯茶,又顺手给裴誉添了杯酒。裴誉心思在别处,没留意,不然怕是得惊呼见鬼了太子殿下居然会亲自给他倒酒。
“可有弄错?”
“……没有,那户人家的夫人当年确实与侯夫人在同一个破庙生产。”同时在同一个地方生产,夏欢言又与侯夫人长得那般相像,结果可想而知。
“有件事……我派去的人回来说最近除却我、夏家以及与夏家有姻亲的申家派了人去那个村子打探,还有另外一批人,不过我的人并未查到那批人是谁派去的。”
裴誉拧眉:“竟连我都查不到是谁的人,这背后的人必不会简单,也不知其目的是什么会不会对朝阳不利。”
端着茶盏的手微顿,萧旭尧眼睑微垂,道:“你都查不到,许是宫里派的人。”
听他这么一说,裴誉眉头舒展了些:“你说得对,许是宫里派的人,贵妃娘娘可是夏家女儿,她又自来宠朝阳,会想要亲自去求证此事也不是没有可能。”
“除了这些人,你的人可还查到有别的人曾去打探?孤并非指近来这半年,是说以前,两年前或是……更早以前。”
“没有。”裴誉摇头。
而后古怪看他:“太子殿下,你作何突然这般问?你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你会如此问可是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晓的?”
“没有,无聊,随口一问。”
萧旭尧抬起好看的眸子与他对视,神情无比坦荡:“只是近来常听你提起此事,来了几分兴趣,想着勇诚侯府也是勋贵人家,何以当家夫人偏巧在破庙生产,何以当晚偏巧有个临产的妇人也在那里生产,何以偏巧抱错了孩子,这中是否是有人故意为之。”
“临产的侯府夫人出行定不会是孤身一人,身边应是带着不少侍从,如此境况下是如何让人将孩子换了去的?”
“你说的这些我也曾疑惑过。”裴誉道。
“当年勇诚侯夫人在半路生产的事我略有耳闻。据说是幕城申家老夫人病逝,侯夫人回娘家奔丧,归来途中遇大雨又即将生产,便就近找到一座破庙落脚。不料那破庙中有个妇人也正面临生产。”
幕城离盛京不远,乘坐马车也就半日的路程。
“抱错孩子的事爆发出来后,勇诚侯着人仔细去查过当年的事,查到的结果是那个生产的农家妇人就是恰好出现在那里,没有任何异常。倒是侯府这边……”
以为萧旭尧不感兴趣,裴誉微顿去看他的面色,见他竟没有打断的意思,似是在认真听,心道稀奇,继续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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