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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到了闫家镇,于千岩并没有在汽车站前停车,而是直接把她带到了学校里。晨光微熹,天气还是挺冷,呵出一口气,还有些冒白烟。
在东北,天要实实在在暖和起来,那要在五一之后了。
学生们都还没来上课,门房打开门和于千岩打了个招呼。
“庆叔,这是我爱人,过来拿点东西。”于千岩给她做了介绍,直接带着她到了办公室。
在书桌里翻了一下,拿出了一瓶红色的钢笔水和一支细尖毛笔。
“你用这个写个招牌。”于千岩把东西帮她装到布袋子里。
小寒点点头。
办公室很大,里面摆着许多张办公桌,桌上堆着课本和作业本。
墙边的柜子上摆着一只黑色座钟,已经六点四十了。
“你今天啥时候上课啊?”小寒看见于千岩的办公桌上铺了一层玻璃,里面夹着一张小小的黑白照片。
正待仔细看时,于千岩伸手去拿放在桌子里面的一个笔记本,有点远,没够到,他就站在了办公桌前去拿,恰好挡住了小寒的视线。
“这个本子你也拿上吧,收废品得记账吧。”于千岩把本子递给了她,但还靠着桌子不离开:“我第一节课是八点十分。”
小寒点了点头说:“那你安心备备课啥的吧,我就先走了。”
于千岩并没说什么,只是跟着她往外走。
小寒没说话,他思绪也不知道飞到了哪里,一路沉默着,两人走路走到了汽车站。
等了一会儿车来了,小寒上了车。
坐上车,小寒心里一阵腻烦,但是又说不清缘由。
任思绪信马由缰地飞驰了一会儿,又拉回来了现实。
一个月五十几块钱开销,三个孩子要养,哪来这么多伤春悲秋啊。
她晃了晃脑袋,仔细想想今天的活儿怎么干。
也不知道三轮车买好了没有,房子收拾成啥样了。
她还忘了嘱咐程庆,在那生活要本份些,别让邱波难做人。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车就到站了。
倒了两趟公交车,八点多点到了石油二厂的大门口。
离门口挺远的一处空地上,程庆坐在一辆三轮车上,其它孩子们都蹲在三轮车前。
加上小五,一共七个人。
小寒掏出饭盒递给小五,又把秤、钢笔水和毛笔拿出来放在三轮车上。
“这三轮车看着挺新的,多少钱?”小寒仔细看了看三轮车,链条是新的,车把的地方有点锈迹。
“块。这个好些零件都是新的,低于这个价人家不卖。”程庆说。
“房子收拾得怎么样了?”小寒也不懂,简单拨动了一下车把。
“把破烂都清出来了,屋里院外都打扫干净的了。窗户也大开着,散散味儿。”程庆眉眼带笑。
“那不错,昨晚咋睡的?”
“都在堂屋里睡的,打了地铺。”小五说。
“冷不冷?”小寒掏出笔记本和铅笔信口问了句。
“咋也比水泥管子里暖和。那水泥管,暖一晚上都不带口热乎气。”程庆站到她身边看着笔记本:“拿本干啥?”
“记账。”
小寒翻开第一页,刚准备写三轮车元。
“咱们给咱们未来的公司取个名字吧。”小寒顿笔:“名正言顺嘛。”
几个小孩子闻声都围了过来。
小五三口两口把饼塞进嘴里,也探过了脑袋。
“叫啥?”程庆问。
“寒庆五吧。”小寒琢磨了一下,其实也没有过脑子:“我叫章小寒,立早的章,小寒节气的那个小寒,你叫程庆,他叫刘学五,正好咱仨的名字。”
简单粗暴,公平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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