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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皖还未行礼,便被安无雪以灵力拦住。
安无雪笑着说:“是困困把你放进来的吧?”
他和谢折风虽然封了葬霜海,但霜海禁制结界从来不限制困困。
云皖神色紧张:“我本想在外等着霜海解封,困困发现了我,引我进来。我……我未经首和仙尊准许就擅自入内,请首座恕罪……”
“该是我抱歉才是。”安无雪说。
云皖一愣。
“我和师弟归来匆忙,之后……之后应对了一些我与他的私事,我忘了你先前就是住在霜海上的,霜海封了,你无处可去,我却没安排你,此事是我的疏忽,你何须自揽罪责?”
“还有……”安无雪眉眼微弯,神色从容而又温和,全然不似传闻中那个挑了大半北冥仙门的落月首座,“我确实是安无雪。但我也是宿雪。”
云皖更是怔愣。
安无雪抱起困困,转身凌空而起,头也没回地对云皖说:“跟我来。”
他领着云皖飞出霜海结界。
落月峰彻底封锁,封山大阵张开的结界隔绝了山峦与天穹,云层之下瞧不见鸟兽踪迹。
就连平日里御剑往来山峰中的修士都见不着几个。
泱泱天下第一大宗,此刻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安无雪领着个修为不高的云皖,一路上却没有一人能发现他们二人的踪迹。
他就这么带着云皖来到了他和谢折风从小练剑的竹林里。
竹林深处,有一处保存完好的小院。
这是安无雪第一次领着谢折风回落月峰时,安置过师弟的地方。
小院有谢折风设立的结界,但安无雪身上挂着“宿雪”的落月弟子牌,弟子牌权限等同仙尊,结界没有拦他。
待他停下脚步时,云皖居然率先开口道:“宿公子。”
她喊他“宿公子”。
安无雪微怔,回过头看她。
“我初次见您,是被困在云剑门幻境中。您冒着暴露实力的风险,护住了我们几个小辈。我当时只当您是哪位身陷囹吾不愿显露实力的高人,如今……”
如今知晓“宿雪”的真正身份,她这才明白,当时安无雪身上还有诸多污名,身份稍一暴露就有可能万劫不复,可镜妖幻境之中,安无雪还是尽全力出手护着他们。
“您这样好的人,实在是从前苍天无眼,但是您不欠修真界什么……”
安无雪听明白了。
他心下微暖。
“你是担心我还对修真界有怨,却又因为现在局势不稳,不得不参与其中,重回落月?”
云皖怯生生地点头。
“放心吧,”他说,“我之行事,从来只管对不对得起我自己。而且……也许之前我还也会觉得,我是为了苍生不得不留下,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哪儿不一样了?”云皖刚问出口,便赶忙抬手捂住自己的嘴。
有些东西不该问。
她失言了。
安无雪没有回答,只是拿出了一个空白的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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