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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天牢中,肃王李珑说,顺嫔娘娘的疯傻跟李璋有关。李珑说对了一半,其实李璋只是掩盖真相的人。
真正的凶手,是阎季德。
严从铮眉宇间浮现一丝厌恶和愤怒。
他是放荡不羁的人,也是嫉恶如仇的人。
可他也很谨慎。
“我如何相信楚王殿下的话?”严从铮问。
月光挣脱乌云,薄薄的亮色洒在李策脸上。一身黑衣的他有些倦怠,而白衣的严从铮身上,却充满了年轻人的生命力。
李策看着他,忽然有些羡慕。也许活得够久,才是圆满。
他有些抱歉道:“你的部下中有一个叫田迎雨的,今日请假说病了。其实他没有病,昨夜我的人把他抓住,审了两个时辰,就全招了。他是阎季德的心腹,当时亲自把消息送给顺嫔。如今安排在指挥使身边,是为了盯住你。他还有一口气,指挥使可以去见他一面。”
“田迎雨。”严从铮咬紧牙关道,“楚王殿下要到圣上那里举告吗?”
“不。”李策摇头道,“只靠一个人的供词,没有用。况且时间太久,我不想让顺嫔娘娘再次被议论、被嘲笑。这件事揭过不提,但阎季德这个人,我要除去。”
除去,除去手握十五万禁军的龙武大将军,禁军统领。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简直痴人说梦。
李策说得如此坦诚,倒让严从铮有些意外。
因为叶娇的缘故,他们就算不是敌人,起码也该是陌路人。
但李策开诚布公来讲这件事,甚至透露他的目的。
他不担心严从铮泄密,也不担心严从铮到阎季德那里投诚领赏。
“为什么要告诉我?”严从铮的身体下意识向后靠去,不想蹚这摊浑水。
“因为……”李策有些肃重地注视严从铮的眼睛,像是一眼看破了他的灵魂,“京都局势风云诡谲,你若想保护她,区区一个左威卫指挥使,远远不够。”
所以禁军统领的位置,可以想一想。
想明白了,就知道在这场血雨腥风中,该怎么做。
“我……”被人知道对叶娇的心意,严从铮却故作散漫道,“我的梦想是离开京都,去江湖饮酒作诗、行侠仗义。”
那一天,有个姑娘攀在桃树上,向远处眺望。她说她要踏遍万水千山,做个自由自在的游侠。
从那天起,严从铮便把这件事放在心里。放得久了,也成为他的梦想,日思夜想。
李策看着严从铮,有些惊讶。
作诗?
这便是他周身书卷气的来源吗?
行侠?
没有官牒文书,人人可屠?
李策站起身,玄青色的衣袖低垂,腰间的玉坠和金桃子微微晃动。他没有质疑严从铮,幽深的眼眸里露出温暖笃定的光芒。
“你问过她吗?”李策看向楼下,饱含激赏道,“她的梦想,是以一己之力,守护安国公府。”
严从铮若有所思地起身,陪着李策走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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