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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渊眸色渐深。
却听谢玉珠一声嚎啕,委屈万分地指着自己道:“最可怜的是,他的夫人也注定要消失,他夫人也要离他而去啊!太可怜了!”
“……”
谢玉珠捂着心口呜呜痛哭道:“他可不能喜欢我啊,他喜欢我会伤心的,我看着是我,其实不是我!我早晚会变成另一个人呐!”
“你和他之中,该是你喜欢……”
“当然是我更喜欢,我都说过千百遍了,你……你没听见吗!?”
桃花树下落花纷纷,谢玉珠手舞足蹈,想起一出是一出地胡乱说话,不知为何每一句话都能说得理直气壮。
卫渊半跪在她面前,胳膊搭在膝盖上探身靠近她。
在她神志不清的时刻,他眼里那些似真似假的笑意都褪去。卫渊沉默地端详着她,探究道:“你分明很敏锐,为何却能够如此坦荡呢?”
谢玉珠醉眼迷离地瞧着他。
半晌,她嘿嘿一笑,举起手来指着自己,笃定道:“因为我勇敢……”
她反手一指,指向卫渊:“你怯懦。”
“……我爹娘、哥哥姐姐们都疼我,我大师父二师父也爱我,你别看……林雪庚总是嫌弃我,其实她也护着我……无论如何这世上总是有很多人爱我的……所以我不害怕……”
谢玉珠突然靠近卫渊,她咯咯笑着,指着他说道:“怎么样,你是不是特别羡慕我?”
她的眼睛便贴着他的眼眸,她呼吸之间的酒气和笑声一样鲜明。卫渊并未躲避,便见那双眼睛里的笑意更盛,明媚生动。
谢玉珠说道:“可是我喜欢你,你羡慕的这个人她喜欢你呢。”
卫渊瞳仁微微放大,桃花落在谢玉珠的发梢。她并不羞涩也不害怕,仿佛挣脱某种束缚,展现出她真正喜欢一个人时会有的样子。
“怎么样,这样想就得意了吧,开心吧?”
她伸出手来,指腹放在他的嘴角向上提:“怎么不笑呢?你笑笑啊,你平时不是……很喜欢笑的吗?”
卫渊安静许久,才说道:“是吗,你不是不喜欢我笑吗?”
他握住谢玉珠的手,将她的手从自己脸上拿下来,对这醉话连篇的姑娘说道:“我送你回去。”
谢玉珠像是个冲天炮仗一样,腾得蹿起身来远离卫渊,她指着卫渊道:“你是谁?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
卫渊站起身来,谢玉珠警惕地瞪着他往后退,一边退一边竟把乾坤袋里的东西掏出来往卫渊头上扔。那一件件威力巨大的灵器便被当成铁疙瘩,朝着卫渊左右飞来。
卫渊一一躲避,灰烬将那纷飞的灵器一件件拾起。他转着手腕,道:“你若去大街上耍酒疯,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
谢玉珠很快掏干净她的乾坤袋,最后捧出了那只白兔魇兽,在月光下高高举起。
形势突然变得有些微妙,卫渊停下脚步,与这一人一兔面面相觑。
谢玉珠的魇兽和叶悯微的正相反,从和谢玉珠相遇的那天开始就异常乖巧,从来没想过要逃跑。此时被她托在手里也只是耸耸耳朵,一点儿也不乱动。
谢玉珠转过头去端详她手里的魇兽,疑惑道:“你怎么在我手上?”
然后她猛然回头,盯着卫渊道:“是不是你!你要引我变回策玉师君!”
卫渊负手而立,澄清道:“与我无关。”
谢玉珠把那白兔放在眼前,继而指着它道:“我的魇兽是全天下最可爱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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