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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垂着的眼眸中却也闪过担忧焦急之色,只是这时候她不能添乱。温氏听崔氏这么说,心里头也稍稍缓过一些来,崔氏到底是柳桑宁的亲生母亲,不可能不心疼女儿,她都这么说了,想来是对柳桑宁很是有信心。
温氏又回想了一下这些年柳桑宁的行径,觉得崔氏说得的确没错。虽然她在柳青行眼中顽劣不堪,也干过些对女儿家来说出格的事,可终究都算不得什么大事。于大事上,柳桑宁还从未真的叫他们担忧过。
温氏定了定心神,说道:“只是这终究是下了牢狱,咱们总不能这样干等着,听闻大理寺里的审讯吏员手段了得,若是他们想屈打成招如何是好?还是得叫夫君回来一趟,想想办法才是。好歹,也要去打听一下情况如何了。”
这般说完,温氏便赶紧遣人去将柳青行叫回来,让他无论如何也要告假下值归家。
温氏从未这般将正在当值的柳青行叫回家过,柳青行以为家中发生大事。当即就跟祭酒告了假,骑着马匆匆忙忙回了家中。
一进家门,温氏就抹着眼泪将事情同柳青行说了。
柳青行听得脸色发黑,他一拍桌子:“就知道她要闯祸!早说了不许她去考官,她偏要去!你们还只知护着她!这下好了,都进了大理寺的大牢了,定是犯了大错!”
崔氏听得有些眉头紧锁,她心中不快。虽早知她这位郎主对她们娘俩是不闻不问不放在心上的,可柳桑宁到底是他的亲生女儿,到了这种时候他第一时间竟不是想办法解决,反倒是只知道一味地责怪。
崔氏垂着眼眸没有吭声,心中却对她这名义上的「夫君」彻底失望。
温氏扭头看向她,劝慰道:“郎君也有他的考量,你别太担心了。想来阿宁是不会真惹上什么事的。阿宁到底也是郎君的女儿,若真有事他不会坐视不管的。”
崔氏嘴上应着,眼底却一片冰凉。她从温氏的院子里一出来,在院门口等着她的映红赶紧到她身边,一边随她往前走,一边问道:“崔姨娘,郎主如何说?会救咱们姑娘吗?”
崔氏沉着脸,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他何曾在意过咱们娘俩的死活?若阿宁是儿子,他只怕比谁都急得跳脚。如今靠他是不成了,咱们只能自己想办法。”
等到了崔氏的屋子里,崔氏立马拿出一个带锁的箱子,打开后从里面掏出一个金镯,这金镯已经是她最拿得出手的首饰,也是最值钱的首饰了。
她将金镯塞进映红手中,说道:“你拿着这金镯去大理寺附近候着,看能不能同里头的人搭上话,咱们不求别的,就求能打听到阿宁的消息,知道她在里头过得好不好。若是里头艰苦,咱们再想法子给她送些东西进去。”
映红看着手中的金镯子,心口一阵发堵。她知晓,这是崔氏最好的东西了。如今只为了打听个消息,便得拿出来送人。若是郎主肯去打听,又何至于让崔氏将如此爱惜之物都拿出来?
崔氏看懂了映红心中所想,她伸手握住映红的手说道:“钱财乃身外之物,阿宁平安才是最要紧的。映红,你是阿宁身边最得力的婢子,她将你留在府中便是知晓你定能在关键时刻起到大作用。如今她有难,郎主不帮,咱们可不能拖。万一她在里头有个好歹……”
映红不敢耽误,赶紧将金镯藏在怀中,转身就往柳府侧门走去,从侧门出去后,便径直朝着皇城的方向而去。
另一头,宫里头遣了人到鸿胪寺,宣王砚辞进宫。
来的是皇帝身边内侍总管的徒弟阿福,王砚辞心中有数,定是有要事相商。想到最近的事,王砚辞心道只怕是为了哈里耶之事。
王砚辞随着内侍阿福往外走,出了鸿胪寺王砚辞便上了马车,随着阿福一同往宫里去,一路上无言。
直到他在宫门口下了马车,阿福领着他往皇帝御书房而去。在路上,阿福压低声音道:“王大人,没几个月便是太后千秋,如今咱们大雍与婆娑正值紧密之时,与婆娑的边境商路也正是关键时刻,这会子可万不能出差错。”
王砚辞心中一凛,明白阿福这是在提醒自己,只怕是他师父的意思。
王砚辞没吭声,只用眼神示意阿福继续往下说。阿福又道:“哈里耶皇子一事,圣人已经知晓,圣人大怒,刚召了大理寺卿与刑部尚书入宫,狠骂了一顿,让他们三日内必须破案。两位大人都提出要鸿胪寺从旁协助,圣人已经应允。”
这下王砚辞心中明白,皇帝这是想让他从旁监察,逼着大理寺与刑部尽早破案。而这「破案」的真相不重要,破了才重要。皇帝想要他插手,到关键时刻定要刑部与大理寺交出一个凶手来。
王砚辞面上瞧不出变化,可心里已经是惊涛骇浪。若他们破不了案,而皇帝又必须要一个凶手,那与哈里耶近期有过冲突的柳桑宁,只怕就要成为替罪羊了。
第48章求助摩罗大师
柳桑宁一行人已经抵达了静安寺。因着快要天黑了,静安寺里几乎没有香客,小沙弥正准备将静安寺大门关上。
柳桑宁一个箭步冲上前,手精准插入门缝中,用力抵挡住。从门后一个小脑袋探出来,本来皱着的脸见到柳桑宁顿时高兴起来。
“阿宁姐姐来啦!”小沙弥赶紧将门打开,欢欢喜喜就要迎柳桑宁进门。再一看,却发现柳桑宁身后还跟着两个男人,他顿时警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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