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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沉在车上不停地催促司机快点快点,小雷油门都快轰炸了,连闯了几个红灯。
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陶芾扬抱着卿月去开门,晏沉头凌乱,脸颊有些微红。
“怎么了?”他看着陶芾扬怀里的卿月,眸子一颤。
陶芾扬带上房门,卿月抱着他还不肯撒手,他神色凝重地看着晏沉:“卿卿在楼下看到一个男人,就这样了。那男人古怪得很,朝着卿卿一直笑,眼神也奇怪得很。”
晏沉伸手摸了摸卿月的后背,她肌肉紧绷,似乎根本不知道晏沉已经来了:“乖乖,乖乖是我,怎么了,我来了。”
卿月抱着陶芾扬的手松动了一点,陶芾扬赶紧把卿月给了晏沉。
晏沉一把搂过卿月,一只手托着她,一只手抚顺她的背脊,语气还微微有些颤抖:“乖乖,怎么了?别怕,我在这。跟我说,生什么了?你看到谁了?”
卿月只是一个劲抖,说不出话来。
陶芾扬神色一变,很是认真地表意见:“那男人抽的不会是迷魂烟吧?不对呀,那我怎么没事呢?难道他是催眠师?巫蛊师?”
晏沉皱眉看了看陶芾扬:“你先出去吧,我跟她单独说会话。”
陶芾扬这会不敢耍宝,乖乖打开门准备出去。
“等等。”晏沉冷冰冰地开口。
陶芾扬停住脚步看着他:“咋了,还有啥事要我做?”
晏沉眸色晦暗,低声说道:“这件事情,我不希望会有别人知道。如果你真的希望月月好,就把事情烂在肚子里。”
陶芾扬蹙眉,沉重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他走后,晏沉抱着卿月在床边坐下,亲了亲卿月的脸颊,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温柔地开口:“乖乖,我在呢,别怕。跟我说,怎么了?”
卿月眸子止不住的震颤,她猛地揪住晏沉的衣服,声音破碎又干哑:“他没死……阿沉……阿沉……他还活着,他认出我了……”
晏沉蹙眉,神色凝重,突然想起什么,一丝狠戾划过眼眸,他仔细闻了闻卿月身上嘴角,没有酒味和别的味道,又看了看她的眼白,很正常,没有嗑药。
“他们已经执行死刑了,宝宝,他们都死了,不可能活着,是不是灯光太暗你看错了。”晏沉柔声安抚道。
卿月摇头,下嘴唇被咬出白印:“不……我不会认错他的……就是他,他看着我……他看见我,认出我了……他还朝我笑……说……让我别想逃跑……”
她全身瘫软,手脚冰凉。整个人像个支离破碎的布娃娃,毫无血色和生气。晏沉只觉得她如同秋风落叶,就快要枯萎在自己怀中。
“宝宝,有我在,有我在,别怕。他真死也好,假死也罢,他就是借尸还魂了,我也会再弄死他。有我在,他不能再碰你一根头,我会弄死他的。乖乖,不怕不怕。”晏沉温柔地亲吻卿月的脸颊额头,试图让她的身体变暖和起来。
卿月终于忍不住了,长时间的惊惧忧思终于泄出来,她在晏沉怀里哇哇大哭起来。
晏沉心疼得像放在火上滋滋的炙烤一般,他将卿月裹进自己的大衣里,想让她多获得一点体温和安全感。
之前的恐惧加上放声大哭,消耗了卿月的精力。不一会,她就恹恹地睡过去了。身子却还是因为哭泣而一抖一抖,晏沉轻轻把她的鞋子脱掉,将她放到被子里。
他拿出手机给佟泽打了个电话,碍着卿月在一旁,他只能压低声音:“查一下今天晚上十点armer二楼包厢走廊的监控,月月在的时间段,只要经过走廊的人员,全部放大,信息全部调出来。”
晏沉挂了电话,脱掉大衣,喝了一大杯水,有些烦躁地在床边来回踱步。
卿月说那个男人活着?哪个?是那个叫陆福生的还是那个叫陆子强的?他们当年都已经执行死刑了,卿月家特意找了人给那个叫陆福生的人重判了。不可能,他们不可能活着。如今十多年了,一个死了十多年的人怎么可能突然出现?
晏沉抹了把脸,低声自语:“但愿,但愿是她看错了。”
卿月睡得不踏实,神色痛苦地梦呓着。晏沉躺在她身边,把她抱进怀里,温柔地轻拍她的背。
第二日一早,文件就到了晏沉手机里。卿月还在睡觉,晏沉拿起手机靠在床头点开文件。
看了监控视频,他找到那个跟卿月对视的男人,他的脸被放大,下面附带着身份信息,详细到身份证号码。
不是。
不是陆福生,也不是陆子强。
这个男人叫陈嘉鹤,三十九岁,南方人,是个退伍兵,做物流生意。
晏沉蹙眉,这个案件由于影响巨大,加上卿月的事情,当时卿家动用了很多关系强压了报道,所以网上根本找不到当初两个刑犯的任何信息。他思忖着,给当初负责这起案件的刑警队队长了一条消息,拜托他找一找十一年前这个案件的完整卷宗。
卿月醒来时,一身冷汗。梦魇里反反复复都是暴雨,血腥味,还有那个男人。她怔怔地看着头顶的绿丝绒帷幔,像是会吃人的深绿色水藻,冷冰冰湿漉漉的。
“醒了?”晏沉低下头,将额头贴在她额头上,喃喃道。“昨天有点低烧,现在已经退了。饿不饿,我叫早餐上来。”
卿月抬起手搂住他的脖子,战战兢兢地开口:“阿沉……阿沉……他还活着是不是?怎么办?阿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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