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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婷玉觉得,不管怎么样要维持住邹家书香人家的清高,□□大婶可欣赏不了这个。邹家穷的都当裤子的人家有什么好清高的,抠抠搜搜那出她都瞧不上眼,反过来还总觉得别人提个吃吃喝喝铜子白银就有辱斯文了。
呸,天天像他们邹家似的一碗粥当镜子照,三根肠子闲两根半就清高了!说话也假假真真要说不说的一派小家子气,想她石燕子当姑娘时就雷厉风行的,怎么娶俩儿媳妇都上不得台面还自视甚高。。。幸亏还有芽儿那丫头!
☆、
邹婷玉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虽然一个劲儿的给自己个儿催眠,可那善妒的小心眼儿还是忍不住直冒酸水。不敢跟丈夫或者婆家人唠叨,怕他们说她不贤,更不敢回家跟娘家人说,那样娘家一定会说她有辱门风,兴许以后都不会让她再进门了。
邹婷玉那个寡妇娘,对于妇德妇言确实苛刻到一定程度了,搁大家好理解的话说就是缺乏男人滋润太久,已经憋屈到变态了。对俩儿子除了功课上督促的紧,也不失为一个慈母,但到女儿这就万事严厉,事事挑剔了。也不单单是对邹婷玉,凡是女人她都另眼相看,对她自己也是。估计从她丈夫死去她就没乐过,就好像寡妇笑一笑都是多么放荡的事一样,由此可见这人什么心性了。
跟着这样一位母亲,可想邹婷玉的性子会被磋磨成什么样子,不知道会是沉默还是变态,压抑是肯定的了。
之前想要跟豆芽儿定亲时,荣婶子基本每天都特意起个大早,去黄家摊子上买早点。现在豆芽儿在家里绣嫁妆等闲不出门,荣家又没有那些贪嘴的人,生意又是脚打后脑勺,这每天出去买现成吃的事也就没有了。
这事邹婷玉特别赞同,家里本身啥啥不缺,何必花那冤枉钱在外头买,吃不好份量还少的。她本身就是细性人,当闺女时就节俭,惯会刻薄自己的,看不上婆婆大手大脚毫不计算的大咧性子。
可今儿却难得的起了个大早,端了瓷盆,花了一大把铜子儿买了满满一下的脑花儿。荣大婶还以为她开窍了,还夸她:“真是越来越像咱们荣家的人了!这样就对了,咱荣家爷们儿个个有本事,有会挣也得有会花的。你个新媳妇没事多捯饬捯饬,多给咱们家男人换样儿整点好吃的,整天到肉案上造的油渍麻花的挨那累干啥。”
邹婷玉起个大早到黄家豆腐摊子去买东西,无非是这一宿让妒忌心和不平意撩的胸口难受,就想去看看这黄豆芽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哪样的青菜。还想的挺周全的,拿了瓷盆借口买东西,可去了才想起来人家备嫁压根不再抛头露面了。
本身就胸堵如石在怀,这又噎了一口咽不下的气,囊子里胀气如蛙,现又听婆婆这么一嘴。
邹婷玉心思不弱,可自从嫁进荣家后就一直揣着自己的心眼,还是一心想着娘家哥哥老娘。这压根没把荣大婶这婆婆当亲娘看,不像家人轻了重了几句不过心,她说的话邹婷玉自然就觉得是话里有话。
以为是自己把持住买卖上的银钱往来婆婆不乐意了,或者是女主人的地位受到威胁了。可这一买一卖不是玩笑,说话间兴许就或赚或赔了,就婆婆那掐不住的大手,啥好买卖到她手上也攒不下钱,不倒搭就不错了。
所以最开始摸清荣家人脾性后,邹婷玉顺势就接过前面肉案上的银钱往来,正好他们夫妻一个卖货一个收钱,婆婆和公公在后面杀猪送货。
本来一直这样相安无事的,怎么婆婆今儿突然说起这么个头儿?邹婷玉犯起了琢磨,想来想去总觉得还是和大伯子要娶亲脱不了干系,一定是怕他们夫妻俩把来钱道把持住了,将来老大他们两口子吃亏。老人偏心那头,现在就开始敲打她了,不过她也行的端坐的正,账目桩桩件件分明。就算有些私房补贴娘家,也是那些本来会被婆婆白白送人的东西又让她变了钱。
但她真心想多了,人荣大婶本意还真是心疼她娇俏俏的小媳妇,成天风吹日晒抹油沾血的。荣家一直是阳盛阴衰,荣大婶一直是一枝独秀,所以没那么多见不得光的心思,对待新进门的媳妇也是真心爱护。
可人和人之间很少能做到不计较,将心比心就更不容易了,更何况还是天生冤家的婆媳关系,荣大婶错付真心也不冤枉。
“娘心疼我们,可我们夫妇两个也心疼爹娘,媳妇进门了哪还能让你们操劳这些。况且都成家立业的人了,我们夫妇两个自然要顶起门户,让爹娘好安享晚年不是。”
荣大婶为人是爽利不计较,可不代表她没心算,一席话就明白儿媳妇这是想握权。顿时觉得自己一腔热诚喂了猪狗了,虽然不至于像前面那个,可也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对她心里顿时就淡了几分。
但她也没把话挑明了说,本意她这一摊子也是要留给二房头的,他们夫妻俩能早早撑起来也是她乐意见到的事。也体谅她是新进门的媳妇归属感不强,只要没原则上的毛病,就算有点小心思也无伤大雅,想着慢慢多□□吧。
荣大婶不露声色,只当不明,爽利一笑的说:“行,那娘就等着以后享你们小两口的福了。”
晚上荣大婶和男人叨叨这事,荣父是个万事不操心万事不管的性子,只回了她一句:“咸吃萝卜淡操心。”
荣大婶恨他这幅滚刀肉的样子,三棍子打不出个有用的屁来:“我儿子我不操心!老大娶个媳妇糟心,这二的媳妇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哎,别说我我偏心哪个,手心手背掐哪不疼,可和人芽儿比起来就是不够看,还能怪的着老人偏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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