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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大退下来后,作为旁观者,反倒看明白很多事情,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而已。作为从小一起长起来的光腚娃娃,荣大跟杨勇掏心窝子了一回,杨勇笑他妇人之仁,爷们儿的血性没了。荣大承认他现在胆小,可他现在有产有业,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差啥还非要干那把脑袋掖裤腰延里的事啊。
道不同不相为谋,时间长了两兄弟也不那么亲近了,特别是随后几年荣大相当于吃空饷的状态,一年到头也就能到衙门去那么两三回。
但是杨勇的状况也能听说些,搬到了北城住上了大宅子,续奴养婢好不威风。
也有人拿他俩比过,以前一样的位置,看看现在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老爷们儿还是得胆子横,失了胆气的爷们是立不起来的。
荣大依旧是每日耍耍刀,天天去接送儿子上放学堂,逗逗闺女带她们去买买扎花。
有一件事不得不提一嘴,荣大这俩小闺女,那真是一个赛一个的俊俏。唇红齿白乌发杏眼的,一切美好的词用在她俩身上都不为过,刚开始荣大还紧着炫耀,后来谁家小子多瞅闺女一眼他都紧张兮兮的。
有一回他正领媳妇和俩闺女在银楼挑首饰,娘三个跟三朵姐妹花似的笑语晏晏,他就抱着腰刀靠在一边感受着这份温馨幸福。
别问他为啥带刀,现在这社会太危险,来个流氓宵小啥的没个武器防身能行么。就算有人觉得这三位女子很养眼,但摄于荣大的冷冽阴戾,还有那把寒光闪闪的腰刀,也没个敢造次的,美女虽养眼,生命价更高啊。
正挑到一半,杨勇带着他表妹也来了,三四个小衙役先进来清场,恰巧有一个认识荣大的,但也很为难的看着他。
荣大现在不甚在意这些,对妻女说道:“都看上什么了?差不多咱们汇了银就走吧。”
豆芽儿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子,平常事也惯听从荣大,娘三个不再翻看,拿出各自看好的东西打包结账。
许是接触的人越多,才越发明白从小情谊的可贵,杨勇听说荣大在,偕着他的表妹哈哈进门,大声说道:“听说荣大哥在,好久不见了,弟甚是想念啊。”
荣大现在觉得这些真是太过虚头巴脑,想我就去家里呗,又不是不认门。他这几年深居简出,不像早些年间日日与人应酬,过惯了朴实平淡的日子,现在对这些很是不耐烦。
“杨兄弟!你贵人事忙,我们就不多做打扰了,正巧家里有事,就先回去了。”荣大抱拳告辞。
杨勇要留他一起喝杯水酒,待看到瑛姐儿和琦姐后,眼睛一亮的说道:“就知道你小子会生儿子,两个儿子一个赛一个会读书!没想到生的最好的是闺女啊,看这俩小闺女,一个个跟水葱儿似的,你倒怪会藏的,一点风都没透过,是怕媒人踩破你家门槛子咋的!”
孩子被夸赞,荣大心里高兴不少,和杨勇又有多年的情谊,俩人又叫女人们自去看首饰,就坐在一旁闲话叙旧。
但毕竟不复以往的肝胆相照,明知道他现在干的事越来越危险,他也没多说这些去惹人厌烦,只随意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题。
“哥你家这俩闺女太水灵了,越看越招人得意,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咱俩尕个亲家咋样。”
按俩人现在的社会地位来说,荣家的闺女说给杨家那是高嫁,但荣大一向不是目光短浅之人。照两个儿子的资质来说,是只待时机一试了,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现在自家就是游走在池塘之中,早晚有起势的一天,而杨勇看着钟鸣鼎盛,其实正在一步步的迈进死亡。
“我倒是想和你近乎近乎,你也得靠谱点才行啊,你家老大孩子都不小了,老2还在她娘怀里吃奶呢吧。等着,兴许我老树开花再生个闺女,咱们没准真能亲香亲香呢。”荣大笑闹的说道。
杨勇‘啧’他一声,似带埋怨的说道:“跟我装糊涂!我又不是只那俩儿子,不还有浩儿和广儿么!他们也管你叫声干爹的,这下亲上加亲岂不美哉。”
荣大一听就火儿了,再不复刚才的笑脸热络,拍案而起,道:“突然想起家里有点急事,就先告辞了。”
杨勇说的两子,只是他表妹生的外室子,竟然想与自己家闺女结亲,他没直接抽刀就算念在俩人往年的情分上了。
他这样的态度,杨勇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不过荣家人走的匆忙,他再想说什么也没来得及张嘴。但被这么明晃晃的回绝,他这脸面上也有点挂不住,他表妹还很没眼色的扭过来,说:“勇哥怎么要把他家闺女说给咱们的宝贝儿子,不过是落架的凤凰而已,再上不了台面的,至于这么抬举他么。
可不能这么委曲儿子,娶个没甚助力的媳妇,在我这就是不依的。”
表妹说着就要往杨勇身上靠,杨勇一把扫开她,扔了句‘你懂个屁’转头就走了。没了付账的金主,表妹跺脚甩帕子耍了好一通,这才扭着身子追了出去,可哪里还追得上人。
杨勇当然不是见小姐妹俩长的漂亮才生了结亲的心思,长的漂亮的多了去了,他看重的也是荣家的后起之力。但没想到荣大一点面子也没给他,虽说没直接驳他脸面,这也差不多了。
只是还没等他想好是要给荣家个教训,还是要继续拉拢他的时候,就一连串的发生了很多事情。
民哥儿十三岁中了秀才,杨勇整理好情绪来贺,正要再提两家秦晋之好一事,就被一慌忙进来的小吏耳语一番后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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