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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不容易白氏松口，趁热打铁，纪氏抓着就把事儿定了下来，这么几天儿，她可是算松了口气，就这一事儿，险些是把她累出一嘴的水泡来。

大概是以防有变，纪氏只打算再歇一日就走。

这头，出了正厅，两人才入了廊下。

“倒是一嘴的好功夫，几个姑娘，你那位大姐姐，是个利害的，我瞧着学了不少的。”纪氏想着白日棠秋月的一番话，有感而发。

棠解月默了一瞬，只是浅声笑应了，要说棠秋月却是一张好嘴，走哪也能入了众人眼。

“有一日的休整，你倒不必太急，不过没什么重要的物件儿，家里我都给准备了，这回你只放宽了心的住，多陪着你外祖母说说话，你那些哥哥姊妹们都早早盼着你去的。”纪氏紧攥住了棠解月的手，含笑说着。

棠解月心头微暖，反握住纪氏的手，大概是因着多年未见，纪氏怕她认生，这般宽解她。

要说来，她心中还隐隐激动，原她没福，至死也没能见一回，这回真真满心都是得相见之喜了。

两日劳烦，纪氏也是乏困，细说两句，便回去了，不过这回没跟着她一块，是去了白氏之前备好的客房。

棠解月回了屋，宽衣洗漱完，折花又扶着人，给背上上了药，那处伤不知怎么是好的慢，几天了没个起色。

“你倒是拉下个脸来，不过慢些，终会好的。”棠解月瞧着折花一脸愁容，打趣儿一句。

折花轻叹，心里打定主意，明儿个得叫个大夫过来。

几番折腾，正是要去睡时，后院儿竟使了人来，本来昏昏欲睡，见着人来了，不由得也就多问了几句，却见那嬷嬷脸色惊恐，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这幅样子，倒不像是小事儿了。

里间儿的小窗压了缝儿，夜里稍起了风，棠解月拢了拢头上的碎头发，细细回想着，忽然心头一动，嘱咐了探花几句，便先领着折花去了后院儿。

走过了穿堂便是棠老夫人的院落，人只是堪堪到了院门前，只见院门掩着，里头亮了一片。

门上的帘子早被人挑起，这回倒是省了通报，领着人就进去了，拐进里间儿，炕上铺着暗红色的金纹大坐褥上，靠着南面的立着一个青云湖面的靠背和一个绣着青竹的引枕，炕边的高几上放着烛盒，上头棠老夫人宽厚的长衣换了，是着四喜如意云纹锦长褂，额头上围着双喜云纹的抹额，团蝶百花烟雾披风，端端正正坐在那里。

高几上的烛火乱跳，叫人看不清棠老夫人的神情。

棠解月轻皱眉头，这屋里人倒是聚的齐，白氏和棠正挨着棠老夫人左手边坐着，下头除了两个哥儿，几个姑娘都来了，就连姨娘们也在门边侯着，最重要的是王姨娘此刻跪在外堂门前。

再去看，屋内气氛有些发冷，棠秋月同棠溪月挨着在窗下的罗汉长椅上坐着，神色如常，而棠归月则是低下头不语，可瞧着眼眶有些发红。

细听了几句，原是处置了个犯错的丫鬟，那丫鬟真真是个个大胆儿的，原趁晌午嬷嬷丫鬟不在旁时，偷了棠老夫人的妆匣里的簪子就变卖了去，剩余的一些碎银意欲卷了逃去，谁知棠老夫人院儿里看的紧，她又走不脱。

这回被白氏身边的花嬷嬷擒住，惹得棠老夫人发怒，将人打了个半死，好巧不巧这丫鬟正是王姨娘房里的人，所以才有了这如今般景象。

“什么事儿，值得这般时候，怎么还把几个姐儿叫来？有什么只处置就好，大张旗鼓的喊了一大家子人过来作什么？还嫌这里不够乱！你莫不是忘了客有？”棠正拧了眉头，看着白氏，语气满是不赞同，其实他觉着有些小题大做了，那丫鬟也没敢挑着贵重的物件儿，既是抓住了人，直接处置就好了。

闻言，白氏挑挑眉眼，捧起桌上的的茶碗，浅浅的吃了一口，笑道：“今儿个把大家伙叫了来，也算是提早打个记性，日后也算是比较了。”

棠正面色一动，似乎犹豫，白氏又补了一句：“若是顾忌有客，就更该了，也是叫他们瞧瞧这家里的规矩。”

“罢了，既都来，就安排坐着。”棠家撇开眼睛，心中仍有些不满白氏的行径。

白氏不在意的移开视线，看向地上跪着的王姨娘，沉声道：“若说旁人是个年轻，不知庶务，才管不住下头的东西，叫他们生事，可王姨娘这丫鬟在你院儿里多久了，竟就那般蒙混过去了？老夫人可是想你是极妥当的人呢。”

棠解月悄悄的探头瞧瞧棠老夫人未有言语，还轻合着眼。

王姨娘从跪在门口，到跪在了屋里，这会儿棠解月才细细打量过去人，王姨娘钗环散乱，秀丽的五官沾满了泪水。

“奴婢自知有罪，辜负了老夫人，不过那丫头，平日很是乖巧的，不想竟会做出如此荒事…”说罢，王姨娘便朝着棠老夫人重重的磕了几个头。

棠解月瞧了一眼外头，院灯已被取下。

上头，听了王姨娘的话，棠老夫人还是一副不想开口的模样，眉毛都没抬一下。

“姨娘！”棠归月没忍住两下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王姨娘哭道：“父亲…可这也不是姨娘的错，饶姨娘一回吧！”说罢，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小身子摇曳颤抖，任虽看了也不忍。

棠正轻轻拧眉，看着脸色憔悴，身姿娇弱的王姨娘心头一动，正要开口，却白氏拦住，白氏淡淡看了棠正一眼，她知道棠正这是心软了，不容易能逮住这么一回，她自不能让王姨娘轻逃了，便放下手里茶，冷声道：“下头的是怎么看着五姑娘的？还不快把人扶起来。”

闻言，几个伺候的丫鬟忙过去扶人，不料才一下手，就被棠归月狠狠的甩开，随后颤颤巍巍的挨着王姨娘跪下，当下眼眶里的泪就收不住了，一张小脸涨的通红，王姨娘瞧得心疼，可也不敢动，棠解月捏了捏袖子里的帕子，轻轻过去，半蹲下，掏出帕子给她擦脸。

小说《辞歌令》第16章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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