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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第1页）

第166章

流动的空气像是在一瞬缓缓凝滞。

钟语雪盯着裴钰，试图捕捉到他脸上每一处微小的表情。

你到底是谁？处心积虑地接近，一次又一次的靠近，温水煮青蛙般一步步攻克她心中的堡垒......到底是为了什么？

以及，她对于他那若有若无的熟悉，到底是怎么回事？

钟语雪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她忘掉了。

她紧紧盯着裴钰，手指不自觉地开始慢慢攥紧，似乎这样就可以平静心中的风浪。

“你以前就认识我。”

这句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

他知道她喜欢喝茶，所以每次去他家总能喝到满意的茶水；他了解她的过往，所以知道绿豆糕对她的特殊含义；甚至，知道她和白洛的关系，以此接近她......

以往的疑惑在此刻全部获得了解答。

并非他们志趣道合，而是他有备而来。

裴钰看着钟语雪一动不动，嘴唇轻颤，见状，钟语雪下意识露出防备的姿态，“你是为了什么接近我？”一瞬间，她的脑子闪过种种猜测，比如他是钟家的敌人，又或者他和她的母亲有关，又到曾经因为生病失去的那段记忆......

她的手攥得更紧了，心脏也砰砰跳了起来。

如果......如果他们早就相识，为何一开始不坦言？

“钟小姐，”裴钰沉默着终于开口，钟语雪甚至能感受到他嗓音中的颤抖，她的睫毛轻轻颤抖，似是下定决心般猛然抬眸，却在撞见对方眼中的湿润后大脑宕机。

“钟小姐，其实我曾在一场画展看到你对着画作侃侃而谈发表自己的见解，并在那时对你一见钟情。”裴钰两颊和耳朵都红得不成样子，耳朵上银白色的助听器更显得他耳尖红得快滴血，他似是羞得不好意思，泪都快冒出来了，“我几番周折打听到你结婚了所以只敢默默关注你的动态，”

“后来听说你要离婚了，才敢靠近你，我了解到的那些东西都是我打听到的。”

“你刚经历一段糟糕的婚姻，我害怕你排斥我的示好，所以想用这种隐蔽一点的方式慢慢打动你......”

“......”

裴钰似乎是被揭穿了颇为不好意思，声音抖身体也抖，泪眼花花的，一米八几的大高个低着头，钟语雪恍惚以为对面是一只被欺负的可怜萨摩耶。

她模模糊糊想起，她在和萧然结婚前确实参加了不少画展，那个时候她母亲在世，很多东西确实都可以打探到。

可现在距离那个时候已经足足过去了七年。

也就是说，裴钰暗恋了她整整七年？

这下轮到钟语雪说不出话了。

她理智上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偏偏看着裴钰的样子又说不出什么。

“钟小姐”裴钰的目光落在钟语雪脸颊上，灼热的视线让钟语雪差点以为自己脸上着火了，“我真的很喜欢你。”

“我......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他的声音低又低，轻到几乎像自我的呢喃，可钟语雪却觉得他的话掺杂太多沉重的情绪，几乎让她不敢直视。

她曾以为裴钰只是对她一时兴起，毕竟她比他大了整整五岁，又没有多少交集，男女间的见猎心喜轻得如风随时可以散去，可现在他告诉她，她暗恋她那么多年，那般虔诚。

“你......”钟语雪很想告诉对方，她很感谢他为她做的一切，但是她自己也说不上来自己到底是什么想法。她对他自然也有好感，可是经历了那段糟糕的感情，她就像蜡烛被燃烧了太多也失去了太多，现在她只想好好提升自己完成梦想。

她怕重蹈覆辙，也怕竹篮打水一场空。

裴钰似乎猜到她在想什么，眼圈发红，哑声问道，“钟小姐是嫌弃我是个废人吗？”

说着，他像是自暴自弃般大力扯下左耳的助听器猛然扔在地上，随着“啪嗒”一声他泪水顺着睫毛落下，他又伸手摸向右耳，“是我异想天开了。”

“不是的！”

钟语雪一惊，来不及多想就伸手想要拦住他的动作，可裴钰似乎被伤透了心不管不顾地使劲，无奈她直接抱住了他的胳膊，“我不是嫌弃你！”

“只是我现在没法给你保证！”

有些话一旦开了头便如流水般溢出，她声音低了下去，“我现在只想好好完成梦想......没法保证......”

“我不需要保证，”裴钰紧紧拥住钟语雪柔软的身体，整个身体都在发抖，“我也不需要你给我什么，我只想要待在你身边看着你就好。”

“......”钟语雪感受着对方身体的颤抖，像是小孩害怕被父母责骂一般胆怯，心脏软了起来，半晌，她回复道，“好。”

待在她的身边，看着她。

钟语雪轻轻拍打着裴钰的背，像是安抚着受惊的小孩，自己都未察觉到眼中的柔和。

她却不知，在她看不到的角落，裴钰整个身体都快躬起，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他轻嗅着她身上的香气，像是想要吸入肺腑，眼神迷恋又痴迷。

他陶醉地拥住他，像是吸食某种药物的瘾君子，恨不得离她近点再近点，动作却又奇异的轻柔。

果然。

他满意地眯起眼睛，像一只小狗一样蹭了一下钟语雪，左耳已经渗出星点血丝，他却毫无感觉般沉浸。

钟语雪叹了口气，以为他还在伤心，轻柔地摸了摸他的头。

感受到头顶传来的温暖，裴钰舔了舔嘴唇，压下身下的蠢蠢欲动。

就这样吧。

把他当做小狗一样爱抚他、怜惜他，这样，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在她身边，赶走所有觊觎她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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