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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里的血色褪去,可他眼底依旧燃着一抹猩红,像是在想象被拖入黑暗的人正遭受怎么的折磨,又流了多少血,他用一种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的口吻道:“第三十二个受害人出现了哦。”
“是吗。”贝岑烟眸色一冷,压抑着怒火自嘲道:“还真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啊。”
她走到许明渊旁边,将手中拿着的老式信封甩到许明渊面前,“打开来,自己看看吧。”
信封没有署名,也没有地址,更像是直接塞到家门口的。
“哦?”许明渊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淡黄色的宣纸,光滑、细腻,摸起来又有点摩擦感,用毛笔以一种凌厉的笔风写道:【刊省安平县古方镇,那里有你们要找的人。】
管理局现在最想找什么人,当然是【影子食人案】的凶手,那个自称shadodu的异能者。
管理局从去年年底现该案开始,就投入了无数精力,连总局的人都被惊动了,可依旧毫无所获,而这份寄来的信与新一起案件同时出现,几乎是对管理局明晃晃的挑衅。
嚣张的恶意和嘲弄的语气透过墨色的字体渗出来,它更像一封与管理局的宣战书。
夜晚的许明渊情感世界宛若汪洋,但那里面大多是疯狂和恶意,善良和怜悯几乎少得可怜,只够他分给少数的几个人。
对待这份挑战书,他比写信者的态度更加兴奋:“组长,不派人去看看?”
“你想去?”贝岑烟挑眉看了他一眼。
“当然,这个案子本来就是我们分局最先现的。”许明渊说,“要派人去调查当然也必须是我们分局的人去了。”
和别的分局不同,兴海分局的调查员少得可怜,只有两个,一个已经外派了,还有一个就在贝岑烟面前,她没别的可选了。
“去吧。”贝岑烟在许明渊兴奋的目光中,冷声警告道:“管住你自己,别把镇子都毁了。”
“放心。”许明渊说。
他知道贝岑烟一定会同意的,此刻已经用手机订好了去刊省的机票,登机时间为早晨六点,正是昼夜交替的黎明时分。
当太阳升起,连带那难以压抑的疯狂一起,许明渊所有的情绪都会随着黑夜的离去而消散,汹涌的海水流尽,露出干涸的荒漠。
晚上的许明渊向贝岑烟展示手机上的登机时间,玩笑般的口吻道:“白天的我,会提醒我的。”
来不及回家,许明渊在管理局的宿舍胡乱装了几身衣服又装上可能用好上的道具,终于赶在黎明时分,坐在了登机口的椅子上。
他一身宽松的黑色休闲装,衣服中间绣着暗色的狮子纹样,那狮子张开大口,尖锐的白色牙齿与猩红的舌纯黑的底色下越鲜活,像是即将活过来,然后一口吞下什么东西,透露出野性和危险。
他头上还带了个同样暗色的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他微微露着笑容的唇和流畅清晰的下颌线。
过路的人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仍旧被他特立独行的气质和因压抑疯狂而散出的些许神秘感吸引,纷纷侧目。
许明渊的耳目极好,他还听到有人年轻女生在小声议论他,好奇他是不是明星,又或者互相怂恿着谁来要个联系方式。
他喜欢这种被人关注的感觉,便抬头朝离自己最近的几个女生望过去,又轻笑了一下,问道:“讨论出结果了吗。”
许明渊外形条件十分优越,是那种惊为天人的好看,雕刻般完美的长相,五官精致又立体,尤其是他的眼眸,像昂贵的黑曜石,深邃、神秘、又耀眼。
这么笑起来的时候,眸子更亮了,反射着头顶灼目的白炽灯,星星点点地,像是要将整个世界都捧在手中交给对方。但这笑容也不是完全无害的,暗藏其中的危险会借此跑出来,露着一种淡淡的、凡人勿近的锋芒与冷冽。
几个女生顿时脸红起来,其中讨论最凶的女生更是害羞地低下头,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
她拉着小行李箱又拽着几个好友飞快逃离。
许明渊收回目光,重新低下头。这是一个很小的插曲,但他喜欢这种和普通人的短暂接触。
美好、平凡、鲜活的生命力总是让人喜悦的,与他们接触会加强许明渊与社会的联系,也会让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有多不正常,因为在这短暂接触过后,他就会幻想着该怎么毁掉他们。
似乎总要见点血,失去点什么,才能符合他对生命的定义。
所以夜晚的许明渊压抑着,把自己束缚起来,但这些阴暗的东西是会积攒的,总需要个地方将它释放出来,好在现在太阳出来了。
许明渊扭头望过去,透明的玻璃墙外太阳自地平线升起,强大的光芒让所有的颜色都变得无声,只剩下统一的橙黄。
他也不例外,嘴角的笑容缓缓消失,黑曜石般的眸子依旧明亮,可里面属于夜晚的鲜活和灵动在消失。
“记得找个舒服点的地方住。”许明渊用最后一点情绪笑着说。
明媚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玻璃照在许明渊身上,他抬起头,眼眸里没有半点神彩,淡漠得近乎机械。
“知道了。”许明渊平静地回答,又掏出笔记本打开放到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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