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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添憋笑都快憋不住了,还得是卢夏这种脑子简单的好使。
宋裕明黑沉着一张脸。
偏偏卢夏没能看到,因为他站起来郑重其事鞠了个大躬,整个人九十度弯腰,脸盯着地面:“我会好好学的,我一定不给副厨丢脸!”
扈幼文看出些端倪,在旁边缓和了一句:“副厨可能是想谨慎一点吧。不过阿夏很勤快的,业务能力也好,要不然给个考察期?考察期要是不过,大家也心服口服嘛。”
冯广安帮腔:“就是,我看阿夏就很好。和阿添也合得来。”
他眼神像看戏。反倒是烧腊部主管张兆良觉得气氛有点不对,要开口,冯广安扯了一下他的衣角眼神示意闭嘴。张兆良于是只啊了一声,就没有下文了。
李添不忍心师父被逼宫,桌子底下去握师父的手:“我收徒,师父总觉得怎么挑都不够好,他总是想给我最好的嘛。”他当然懂他的心思:“而且,收进来事小,以后怎么带才是大事,要是带不好,对他们也不公平。就算我收了人,您以后还是要经常替我看看、指导的。”
宋裕明给他哄得心里稍微熨帖些:“我哪有那么多时间管你?”他摆摆手:“你自己看中的人,你自己带。不要来找我。我不会给你看的。”
这就算勉强同意了。
李添回过头向卢夏示意:“赶紧谢谢总厨。”
卢夏骄傲地挺起胸膛:“谢谢总厨。谢谢副厨。”
饭吃得七七八八,收拾了杯盘狼藉的庭院以后就各自散去了。下午的太阳大一些,搞卫生收拾厨房又出了一身的汗,李添洗了个澡,换了身睡衣才下楼。
因为这段时间腿脚不便,上下楼费劲,所以宋裕明干脆就睡在了一楼客房,李添自然不可能把师父抛在楼下,所以师徒俩被窝都挪下去了。
他进了卧房就看到宋裕明倚在床头,腿上枕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办公。他小心翼翼看了看师父的脸色,确定对方情绪没有太坏,才躺过去亲他的脸:“您别生冯叔的气啊。你要气气我。”
当年宋裕明横刀夺人,没让李添留在点心房,被冯广安记到现在。
宋裕明回过头来,顺着他的唇吮了一下:“我气他干什么?”
人到底是在他手里了,总得给别人撒气的机会。
李添满意地捧着他的脑袋小口小口地亲他的嘴唇、鼻头、脸和眉毛。老男人越来越“懂事”了,表现也越来越好,值得奖励。
“冯叔现在还愿意带人也不容易了,他说不准过几年也要退的。您多让让他,有好的人也应该给点心房。”有了康时汉的先例,李添总是心里不大安定:“都知道热菜部最重要,但也不能太偏着热菜部,其他部门也是要人的呀。”
他顺着脖子往下亲,钻进被子里,没一会儿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兴奋地吞了进去。做师父的配合地把笔记本放到了一边,以免妨碍宝贝小徒弟玩闹。
养病期间,身体不能有剧烈的运动,也只能这样聊以慰藉。
“阿广精力好,他早着呢。他就是要退,我也不会批的。”宋裕明揉了揉他的脑袋,以示鼓励安慰:“等热菜部新一批长起来了,我也不愁了。”
鼓鼓囊囊的被子耸动着,像是在回应他的话。
宋裕明仰起头来,闭上眼睛叹了口气:“我也总有退的一天,总有干不动的一天。以后,还是要靠你们,荔府总归会是你们的。”
过一会儿,被子停下来了,再一会儿,里面的人爬出来,因为缺氧,李添的脸红透了,嘴角还沾着点唾沫,他气都没喘匀,埋怨地看了师父一眼,仿佛在抱怨没吃饱。
“您比冯叔还小五岁呢。人家都那么积极地搞业务、带人,您说这种话。”李添才不相信老男人装可怜那一套:“接下来开业这段时间肯定会很忙的,到时候要搞活动还要应付媒体,您该出面的时候还是要出面啊,不许推脱。”
离开业只有一周。
李添还是偷了点最后的空闲去看了一趟钟可怡。
钟可怡搬出了原来的房子,和未婚夫住在出租屋里,房子还是卖了,他们还清了欠债,剩余的房款用以交了一套小一点的房子的首付。
“阿峰也被吓坏了。我到了派出所的时候,他眼睛都红了。”谈起一场人祸,钟可怡不免叹气:“你不了解他的脾气,平时很稳重的一个人,从来不发脾气,有困难也很少跟我说。”
“他知道我想要卖房子,那天晚上在床边坐了好久,然后很认真地跟我说,要不然我们分手吧。反正还没有领证,不算是真的结婚。这件事是他的失误,不应该让我和他一起还债。我那时候才下定决心了,这个人是可以一起过后半生的。我没有选错人。”
李添握着她的手,替她擦拭红肿的眼眶:“能过了这一关就好,以后一定会好的。”
“我跟他说,我们还年轻,也没有孩子,负担不重。努努力,还是可以重新来过的。我们就打算不办婚礼了,领了证,攒一笔小钱去旅游一下就算了。”
“你能想得开就最好。我就是担心委屈你。”
钟可怡微笑:“我没什么可委屈的。阿峰现在很听我的话,他的钱都交给我管着,他说他不放心自己拿着钱。他爸爸妈妈对我的态度也很好,很感谢我。我之前还担心,他毕竟是公务员,我只是个普通人,还是二婚,他们家里的人会对我有点意见。现在也不用担心了。”
“我没帮上什么忙。到头来还是让你没了房子。”李添心里还是有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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