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卉卉,胡阿姨这…这次说的也没…没错,咳咳咳,你这是带了什么人回来啊,我真的差点被他打死了,呜呜……”
胡婕眼泪流了满脸,痛苦地捂着肚子,感觉五脏六腑俱碎。
柳卉并不是第一次听着自己的“好闺蜜”明里暗里跟婆婆帮腔那些指责打压自己的话。
末世前几个月,胡婕就以照顾自己和宝宝的名义,搬了进她家。
短短几天,就将自己的婆婆、老公、女儿都对她好感倍增,备受全家关怀怜爱。
更可笑的是,闺蜜和自己老公都姓胡,好像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只有她柳卉一个是外人。
柳卉苦笑了两声,从地上撑起沉甸甸的身子,正欲道歉。
她现在怀着五个半月的宝宝,外面又都是吃人的丧尸,娘家虽然身份地位都不错,但是固执地秉奉着那套原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再加上当初因为结婚的事,还跟家里闹得不太好看,所以她根本无枝可依。
“咚,咚咚,咚。”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
“快,快去开门!”老太太脸色一变,浑浊的老眼闪出了一丝光,也不再管场上的烂摊子,立马指使柳卉去开门,自己也健步如飞的迎上去。
地上躺着的胡婕也飞速的从口袋掏出补妆镜,收拾起自己的仪态,将眼中干的差不多的眼泪又挤了点出来,将那股楚楚可怜的模样发挥到极致。
而柳卉艰难地从冰冷的地上爬起,一手撑着腰,一手托着肚子,忍着脸上的火辣滚烫,瘦小精致的的脸颊上肿起格外明显的五指印。
她扶着家具,尽量利索地走去解开门上的六道锁。
随着房门的打开,夜里的阴冷扑面而来,众人身上皆感到一阵冰凉,开门的柳卉尤甚。她眯着眼皱起眉头、偏头躲避寒风,将人迎进来等着落锁。
两个风尘仆仆的人影挤了进来。
男的约莫四十来岁、穿着厚实的防风衣,裹着面罩;女的看起来有些稚嫩,背着鼓胀的双肩包,穿了件稍凉的卫衣,双颊冻红,发丝有些凌乱,搓着双手呼出热气。
“儿啊,让妈看看,冻着没啊?”老太,也就是胡举的妈,心疼的捧着胡举的脸,为其理顺乱发。
“妈,我没事,今天我跟婷婷收获不错,带回来挺多吃的。”胡举摘下面罩,额宽眼小且鼻梁低矮,颇有些猴脸的模样,此时脸上嬉笑着走进房中。
“呜呜……”胡婕在地上冷得哆嗦,嘴角白裙都沾着血,捂着胸口,抽抽搭搭地哭着。
“阿婕?你怎么在地上躺着?”胡举震惊地看着半身血的胡婕,上前两步将其扶起。
“卉卉,这是怎么了?”胡举宽厚温暖的手心包裹住胡婕柔弱无骨的冰冷五指,看向挺着大肚子的柳卉。
柳卉被蒋文婷搀着,就这么一会儿便冷的唇色泛白,刚想开口就被打断。
“举哥,卉卉她也不是故意放歹人进来的,谁知道年轻人竟然心思这么恶毒……咳咳,我没事的,就是断了几根肋骨而已……”
胡婕忍痛说着,嘴角流出鲜血,娇软无力的依在胡举怀里,豆大的泪水滚烫的滴在胡举手背。
“只怪卉卉太善良了,被她们蛊惑,我挡在卉卉面前,才勉强保住了卉卉和孩子……要不是你回来的及时,我们说不定就被他们入室抢劫了呜呜……”
胡婕将脸埋进自己手心痛哭,懂事的可怜。
胡举心疼的情绪在眼底蔓延,伸出抚慰胡婕的手顿了顿又收了回去,想起来柳卉还在,想抬起头打量柳卉的眼神路过阮殊烟却停住了,顿觉惊艳。
阮殊烟此时垂着眸子,卷翘的睫毛微动,黑色的长发如瀑般落下,饱满的粉唇一张一合,正在跟躁动的阮季白作斗争。
虽然对柳卉略有好感,但是别人家的琐事跟她毫不相关,就算真的是胡婕的原因引起阮季白的失控,众人都冤枉了柳卉又如何?
这几个人摆明了不想让她们留下来,既然能不择手段的泼脏水,那自己说了真相也得不到任何改观,她更不愿意央求任何人任何事。
阮殊烟从不做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也不会把主动权交给任何人,别人怎么想她都与她无关,她只相信她自己。
而阮季白额头青筋暴起,双眸微红,见其看过来,双拳更是蠢蠢欲动。
胡举喉咙中的话转了一圈又咽了回去,重新酝酿着开口,“卉卉也是无心之失,毕竟这两个孩子在这样的冷天里看着也是可怜,应该不是有意伤你。”
还没等胡婕震惊,胡妈就已经大声反对,“什么有心无意,柳卉这个废物引狼入室,要不是她怀着我孙子,早该把她赶出去,省得吃我家干饭。”
胡妈又开始指着阮殊烟的鼻子骂,咄咄逼人,“还有你们两个,把医药费赔了,哪里来的就滚回哪去。”
阮殊烟皱了皱眉,眼神像刀子一般扫向胡妈的手指,还未等她有动作,胡举就争先挡到了她俩之间。
“妈,你这是何必呢,这是确实是人俩不对,但是这么冷的天,到处都是丧尸,把人赶出去这不是逼人去死吗?”胡举搂着他妈,温声细语,一下一下的为其顺着气。
胡举凑着他妈的耳边好生劝慰,“我觉得还是把她俩留下来的好,今天我们发现超市里头还有好多物资呢!
但是末世爆发的时候,不是正赶上超市搞活动吗,那里边现在挤满了丧尸,我跟婷婷人手不够,你和卉卉又要人照顾,她俩就留下来帮我们干活,就当赔的医药费了怎么样?”
胡妈听着儿子这么说面色才微微缓和了点,纵使心中不怠,也知道自己拗不过胡举,毕竟在这个家里,男人才是话语权的中心。
她这个当妈的,也得听儿子的。便也顺着胡举的台阶下了,冷哼一声,丢下一句你看着办吧,就自己回了房。
胡举委着笑,客客气气的对阮殊烟说:“小姑娘,我妈就是这样的人,嘴硬心软,你别太介意。”眼神一转又看向阮季白,迟疑的问:“这位是你的……?”
阮殊烟打量着不像好人的胡举,心中筹谋着利弊,接过话,“这是我的弟弟,今天晚上不知怎么的,突然狂躁症又发作起来,伤了你老婆,真是抱歉。”
她跟阮季白在海上飘的实在是有些受不住,二人腿脚不便,外边又冷、天黑后危险系数都未知,相比之下她更愿意接了胡举不知目的的好意,暂留一晚上,顺便打探一些消息。
她虽然心中谋算着留下来,但是面上不显,甚至还故意搞错他的“老婆”,虽有些为柳卉发声的意思在,但更多的是为自己试探出胡举的目的和容忍度。
胡举笑容有些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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