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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荷目的达成可眼中没有半点喜色,阴沉着脸退下。
而原本憋闷的念一脸上满是得意,笑过之后又担忧地凑到窦昭昭面前,“主子,真的交给她吗?”
“要不还是算了吧,他居心不良谁知道他背地里做什么手脚……”
“不必。”窦昭昭摆手道:“现在不是我该防着她,是她要反过来防着我。”
念一皱眉道:“防着您做什么?”
“防着我给自己下毒,嫁祸于她呀。”窦昭昭端起茶碗,悠然喝了一口。
念一嗤笑一声,脱口而出道:“难道您还会自己害自己吗?”
窦昭昭露出一个有些狡猾的笑容,点了点头,“会呀。”
念一的眼睛瞪得更圆了,惊惶的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凑近道:“您说什么呢?你可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窦昭昭打断了念一的话,声音沉了下来笑容也淡了,“是万不得已,别无选择。”
都说见面三分情,陆时至现在不肯见她,君王本就薄情,此时他还念着几分情,肯派陈医监照料她。
等再过些时日,就该将她抛掷脑后了,届时,她前有狼后有虎,就只能为人鱼肉。
念一心中不忍,开口劝道:“陛下现在只是在气头上,要不了几天,肯定会心软的……”
“皇帝不会心软。”窦昭昭摇了摇头,“我也不敢用我的命去赌他的心。”
念一想起了陆时至冷峻的面庞,也陷入了沉默,好久才道:“主子预备怎么做?”
“从前马太医开的药都还收着吗?”窦昭昭反问道。
念一点头,猜到窦昭昭想要做什么,忍不住开口劝道:“皇后娘娘把这药看得这样重,前后派了翠樱和翠荷两个人来盯着您喝,谁知道里面加了些什么,还是别吃了吧?”
“没事,吃不死的。”窦昭昭想了想,接了一句,“至少一时半会儿吃不死人。”
念一怎么听怎么不放心,但拗不过窦昭昭,“那奴婢循着空给您煎一副……”
“多煎两副,我希望这两日能见效。”窦昭昭心里清楚,情义这种东西一日比一日浅薄。
念一心疼的皱眉,抿唇点了点头,“是。”
“对了,你去帮我寻一本《九歌》来。”窦昭昭放下茶杯,“这几日不抄佛经了,来抄它。”
当天夜里,念一避开翠荷,将酱黑的汤药送到了窦昭昭桌前,她面色忧虑,可窦昭昭动作没有丝毫犹豫,一口饮尽,苦的舌根都是麻的。
念一递上帕子,关切道:“主子若有什么不适,一定要告诉奴婢。”
窦昭昭点头,神色如常继续埋头摹写词文,说来也巧,翻了一天的书,晚间正好翻到了《云中君》这一篇。
窦昭昭的手虚虚的从纸面上划过,落在那句“灵连蜷兮既留,烂昭昭兮未央”上,颇有几分物是人非之感。
窦昭昭一笔一画写的认真,还翻阅了许多解字的书籍,捏着狼毫小笔一字一字的注解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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