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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的生日全看老天爷赏不赏。前年去年整个星系都没下初雪,我已经两年没庆祝过生日了。
今年看来初雪是下定了,但我对此毫无想法。
也许我应该邀请我的朋友们,比如伊芙、白瑞德、琉、三道……但我又不想影响他们正常的行程,毕竟我这个生日属实有些神出鬼没了。
姚乐菜是来不了,他的笔试和初试通过了,现在正在封闭式适应期,属于他的考验刚刚开始。柏莱也来不来,这小子的假都请完了,陈丹接了军校直系负责官员的职务,不会给他批的。我左思右想,想到社工的同时,偶尔和我信息交流的小辈,我和他们又没那么亲密,贸然请人家来也是打扰。
原本裴可之说要等下雪了才离开,但因为今年骤降的气温,冰封期从以往的春初提前到了秋末,他不得不提前出发。
“本来还想陪你过完生日再走的,”他一边收拾着行囊,一边遗憾地对我说,“但现在不去的话,下次的解封期就在十年后了。”
裴可之要去一颗位于极远之地的星球,五年一小封,十年一大封,根据那些科学家的推算,如此循环冰封三百多次,这颗星球才能移居。在此之前,只有持证的探险者可以进入。
“没事啦,”我无所谓地耸耸肩,“我没把生日当成多特别的日子。”
“真的?”裴可之停下手里的活,抬头望向我,“你想的话,我完全可以改一改计划。”
我一点也不喜欢别人为我改变确定的事儿,“你在说什么啊——哪儿有这必要!”我张开被子,露出脸来,“该干嘛干嘛,不要说这种蠢话。”
裴可之盯着我,盯了好一会儿,似乎在确定我话语中的真实性。
最终,他继续忙活收拾行李。
我又裹进了被子里,假装自己是条即将冬眠的毛毛虫,在地板上滚来滚去。
“我会给你准备礼物的。”裴可之说。
我好奇地看向他,想知道裴可之会在这种无人星球给我带啥。
“比如在这颗星球的腹地留下‘姜冻冬到此一游’的痕迹,这样每个经过这儿的人都能看见。”裴可之笑着提议。
“好没素质。”我立马嫌弃,顺便挪了挪屁股,和他划清界限。
被我否定了,裴可之也不气恼,他兴致勃勃地接着说,“也可以雕小狗撒尿的冰雕,在上面刻上‘姜冻冬’三个字。我每天雕一个,到哪儿放哪儿,当地标用。”
我耷拉下眼皮,用死鱼眼盯住他,“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这算什么?姜冻冬撒尿小狗占领无人星球?
裴可之摩挲着下巴,真的在思考可行性,“正在埋屎的小猫也不错。”
我无语了,翻个身,用屁股对着他,表明我的态度,“你做个人吧!裴可之。”
裴可之笑了起来,“不逗你了,”他说,“会给你准备你一定会喜欢的礼物。”
我懒得搭理他,依旧躺在地上背对着他。我已经想好了,待会儿裴可之走了,我就叫超市给我送零食,中午吃炸鸡喝可乐,晚上还要吃烧烤,保准儿把这段时间没吃的垃圾食品都吃回本。
裴可之收好最后一件衣服,拉上背包的拉链,我清晰地听见链条合并时“滋溜——”的一声。做完这些,他一只手撑着地板,俯身向我倾过来,一只手拍拍我身上的被子,“想什么呢?一声不吭的。”
他低头,凑近了,一些灰色的发梢拂过我的脸颊,有点儿痒。我不说话,得意地心想,我想什么还能让你小子知道?
随后,我听见裴可之轻声问我,“是不是在想待会儿要去吃什么垃圾食品?”
我大惊,但这种事发生了太多次,我立马镇定了下来,“没有,绝对没有!”裴可之上辈子绝对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吧!可恶!
裴可之伸手扒拉开我身上的被子,笑眯眯地注视着我,和我四目相对,“没有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想法呢,哈、哈哈。”我干笑。
就在我差点心虚,眼神即将游移时,他拉开和我的距离,站起身,“春天我就回来了。到时候再来看你。”
话题被转开了,我松了口气。
“行啊,随时来找我玩。”我卸下被子,也站起来,和他一起走到门口。昨晚受了潮的木板踩在脚下嘎吱嘎吱地作响,我说,“那春天见。”
“要照顾好自己噢。”他笑着说。
裴可之走的这天和他来的那天一样,都是在一场暴雨之后,满地都是落叶与枯枝,荒芜的世界里,他还是披着黑色的斗篷,像是要出席谁的葬礼。我双手环胸,靠在门框上,看着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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