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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倾亦漆黑的眸子,看向父亲微微浮现疑惑,似在猜测父亲为何如此这样说?
父亲见他们两个疑惑,转瞬之间哈哈大笑,爽朗地对淮南王道:“一表人才,眼神坦荡,军人风范,不要藏着,不想着算计!”
淮南王随记,一笑:“兆丰兄,你这走到哪里,都得想着挑兵子啊,要不得,要不得……本王这个儿子,给整个军营都不换。”
“我就随口这样一说,王爷拒绝的也太不留情面了!”父亲玩笑道:“看来要以酒比划,谁赢了,小王爷就跟谁走啊!”
淮南王瞪着眼睛:“这个好,走,为了本王的儿子不跟你走,本王舍命陪君子!”
“走!”
两个人直接无视着独孤倾亦走了。
独孤倾亦恍若也被他们感染了笑,目送着他们消失在月下美人中,又急忙往红色月下美人处赶……
我的视线一刻也没离开他,在他奔走的期间,起风了,风吹的叶子唰唰作响,不知从哪里飞来的花瓣,飘荡在整个月下美人间。
我昂着头看着这些花瓣,小小的花瓣,有些像小一号的昙花的花瓣,花瓣落在我的手中,从我的手中穿透落在地上。
独孤倾亦伸手接住了花瓣,食指和中指捻起了花瓣,放在鼻尖轻轻嗅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欣喜,昂着头,在寻找花瓣飘的来处。
看了片刻,没有去红色月下美人处,而是转道钻进另一条道上,一向稳重的他,脚下的步子,倒显得急促了。
漫天飞舞的花瓣,让我想到独孤倾亦亲王府卧室密室中的那一副画,夏候萱苏八九岁的时的模样,手中拿着一个茶饼,背后漫天飞舞的花瓣,花瓣落在她的脚下,变成了鲜红的花瓣……
难道……
跟此次的花瓣有关?
别说他的步伐着急,我也跟着着急,总觉得自己快要触摸真相的核心,带着焦虑想知道到底因为什么事情?
他走的方向花瓣越来越多,在风刷刷的山间似还夹杂着别的声音,有些像棍子,又有些像木板碰撞的声音。
绕好了一圈,他停了下来,停在一片空地处,空地四处都是郁郁葱葱的红丝草攀爬。
茂盛的红丝草像把这个空地围起来,形成了一个别样的空间,从外面瞧不进这空间。
飘舞的花瓣,像从天上直接洒下来一样,在随着风慢慢的飘洒,落在地上。
独孤倾亦站在空地中央,提高声量道:“父亲和夏侯候爷在月下美人间的赌了一个赌约,赌注是眠迟,老师不需要去看一看,扳回一局吗?”
霎那之间,天空上的花瓣急转急下,没见到人却闻其声:“他们真是胆大包天,吾如此宝贝想收为徒弟的人,岂能让他们做赌注了?等着,吾去把他们杀的片甲不留!”
独孤倾亦执手对着声音来处行礼:“老师可要快一些,不若打赌快结束,老师可就什么也没了!”
那声音道:“吾去也!免得被他们两个抢了先!”
声音消失,未见其人,花瓣依然飘落,不见丝毫有停歇的意味。
独孤倾亦瞧了一眼空地深处,红丝草最茂盛的方向,然后慢悠悠的转身而去。
我留了个心眼,也望了望那个方向,那个方向的红丝草,叶子有些泛墨红,一点都不绿,可是却长得十分茂盛,似被人特殊照顾过一番一样。
心中有纳闷,还是转身离开,刚刚那个与他说话的沙哑声音是谁?
与淮南王相熟,似也认识父亲,父亲身为一品君侯,豪气万丈,交游广阔,可是我从未听父亲口中说出与淮南王相熟的话,更没有提到其他人。
似大多都是泛泛之交,并不是君子之交交于心,这到底是因为什么让父亲不提他,要父亲抹杀在两淮这些事情?
他手中拿着花瓣,才悠然的往月下美人处走去,当他转弯过去的时候,跨出的脚步又退了回来,手抚在胸口驻足凝望起来。
眉头微微蹙起,是什么让他又退了回来?
我探过身体看过去,怔住了,夏候萱苏在漫天飞舞的白色花瓣中,手持着茶饼,双眼坚定地望着宅子的方向,嘴角露出一抹恬淡的笑,微风吹起她的头发,犹如像小仙女一般站成天荒地老的姿势……
那幅画上的景色,真的是那幅画上的景色……
而且她身后那一颗巨大的红色月下美人,恍有花朵在缓缓地在盛开,头上飞舞白色花瓣,身后红色月下美人………
画中的景色,初见面的场景,画中的景色是存在的,最终这个记忆凝固在独孤倾亦一个人的脑中,夏候萱苏……我,忘记了,将他彻彻底底忘得干干净净。
不光是他的手捂在胸口,我的手也揪在胸口,心密密麻麻的疼痛喘不过气般的难受,想哭哭不出来,我把他忘记了……
夏候萱苏把他忘得一干二净,而后的年岁中,没有记起一丝一毫,随后爱上了别人,为别人夺下了江山,令自己家破人亡。
飘舞的白色花瓣旋转落下,就像最绝美的音符,在歌唱我的可笑,在嘲笑我把这么好的人忘记,在识人不清的看中了另外一个人。
他矗立着,面带温色地眼睛眨都不眨的望着夏候萱苏,他才是一副绝美的画,而非夏候萱苏是一幅绝美的画。
而这一幅绝美,这样的时刻,是短暂的。
偃息无声无息而来,双手抱胸,像一只慵懒的毒蛇依靠着一旁的架子上,带着残虐的血腥,舔着嘴角:“这是美好的想让人把好毁掉啊!你说是不是,我的好哥哥!”
他真是够阴魂不散的,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影子,独孤倾亦走到哪里他便跟到哪里,总是猝不及防的出现然后发表一些令人厌恶的言语,做一些令人恨不得杀了他的动作。
天地之间,因为他的到来,仿佛变得寂静无声,万籁无语,只有那飘荡的花瓣,落下。
独孤倾亦慢慢的收回眼帘,翘起嘴角,嘲讽的笑了笑,道:“老师来了,我决定让老师把你带走,你不需要再当我的影子,熬药种花,谁都可以取代你,你不是不可取代之人!”
偃息这次竟然没有生气,而是回以玩味的邪笑,带着一丝阴阳怪气:“眠迟哥哥,忘了告诉你,我已经找到了可以医治你的法子,等你好了,你滚蛋,父王拥有的两淮是我的,明白吗?”
“不要白费心机了,没有法子,老师都没有法子,你知道什么法子?”
“白费心机不劳你费心,你只要安心的等待!”偃息说着像一条毒蛇闪着阴冷视线锁住夏候萱苏,“你会惊喜的,一定会让你意想不到的好法子,眠迟小哥哥!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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