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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相信那个决定删除记忆的过去的自己是对的,而他也相信那些仍然还能保存下来的片段富含意义。
比如这一段——某次轮回中,他被PAA当做异常关押了起来,而正是在这一次的轮回中,神明的体系遭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污染。
尤利娅恨死自己的工作了,日复一日,蹲在这块玻璃板后面,记录那些人说的话,把它们归档,再写成简短的总结和工作汇报交给领导,徒劳,无趣,忙忙碌碌地像一只神经系统都搭建不好也意识不到自己在做什么的工蚁。
她知道今天也不会有区别的。
她在单向玻璃后坐下来,打开录音笔放在一边,架好本子和笔——这套动作早就刻在她的肌肉记忆里了,但是过程中她还是抬头看了一眼玻璃后面。这没什么意义,但是她的确觉得今天要讯问的对象有些与众不同。
大体上来说,坐在那里的人,不是控制不好自己突发的异常能力犯下罪行,就是想利用异常做些什么危害社会的事,等他们被PAA抓住押来这里后,他们中的很大一部分人就会在极短时间里心防线崩溃,跟倒豆子一样地和盘托出自己做的事。再不就是有些心素质好的,会想方设法编故事营造假象,或者从头到尾都摆明了自己不肯配合的态度,但是他们都跟今天那个男人不一样,他坐在这,又像没坐在这,浑身都散发出一股事不关己的劲。
但他看起来真的很糟糕。男人瘦得出奇,几乎是一具蒙着皮的骷髅,灰褐色头发长得几乎遮住了整个上半身,发梢分叉、毛躁、而又凌乱,肤色难看得像坏掉了的牛奶,而在那乱蓬蓬地遮住面孔的发丝下,是一双颜色浅到令她觉得不适的眼睛。
他的眼珠看起来简直就像塑料人偶的一样。她忍不住想。
负责讯问的人也陆陆续续地到场了,令她惊讶的是人比往常多了不少,还有几个穿着正装,戴着耳机的人走进了她所在的小房间,冷冰冰地注视着单向玻璃后。
唉,这下没法偷懒了。尤利娅在心中哀叹,随后老老实实地旋开了笔盖。
然后审问人员的第一个问题就差点让她把笔尖戳断。
他问:“你是否否认自己是哈克西斯王朝的实际统治者并延续了超过一千二百年的独裁统治?”
什么?那个哈克西斯王朝?公元后第一个有记录的世俗政权,几乎统一了整片大陆,以黑暗,高度集权,压抑人性,灭绝文化而出名,尤其是文化这点,这个王朝几乎是处心积虑地毁灭了所有来自公元前的典籍和历史资料,包括一切建筑和语言,并规范了极其严格的法律,严禁几乎是一切意义上的创作,推广教育的同时近乎变态地控制着教育的内容,除去识字外,就只教授最基本的工艺技术,连金融活动都被几乎全面停止,一切经营收归国有,就连私下以物易物都算作违法。总之,你能想象的一切死气沉沉的具现化内容都能在这个王朝中找到。
其结果之一就是现代人对公元前的历史称得上是一无所知。
玻璃对面的男人沉默不语,他只是换了个姿势,让自己更舒服地靠在椅背上,然后微微抬起头,从乱蓬蓬的发丝下漠然地扫视了一下审讯室。
那双眼睛的视线和她叠上时尤利娅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尽管她知道对方根本没在看她,因为他的眼神明显是失焦的,可她还是匆匆低下头,在记录上写下一句“对象沉默,未回答。”
“鲜花起义推翻哈克西斯王朝后,你被流放至黑暗群岛,直到半个月前被我们带来总部。以上事实是否为真?”
尤利娅忍不住开始心算眼前这个人活了多久了,尽管对在PAA工作的人来说,一个长生人并不会让他们多么惊讶,但是活得这么久的还是很少见的。
对方仍然沉默着,尤利娅几乎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了——这也很正常不是吗?古代人听不懂现代人说话天经地义。就在她这么想的时候,对方终于开了口。
他肯定是很长时间没有和人说过话了,听他说话,就像听一个不熟练的学生拉一副丢在储藏室三十年早就落满了灰尘的提琴,生涩,干哑,一触即断。
他说:“问点你不知道答案的。”
审讯员略略抬高了声音,身子也往前倾,他说:“你想被送回群岛吗?”
这不是问题,这是一种威胁,尤利娅犹豫起来,不知道该不该记录下这句不太合规矩的话,可男人只是嗤笑了一下,头发被呼出的气流微微吹动,伴着一句几不可闻的“你做不到。”
你做不到把我送回去,你们还有的是事要指望我。他的潜台词昭然若揭。
审讯员也犹豫了,尤利娅看他抬手扶住了耳麦,显然是等着那边的人给他支招。
随后,他仿佛放弃了挣扎似的对男人说道:“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公元前到底有什么?”
“你们不知道会更好,”他淡淡地说,坐在那把带镣铐的椅子上就像还坐在王位上一样镇定自若,“那些东西会污染人的意识。”
“我们不是第一次面对可以造成精神污染的异常,现在的PAA足以处他们。”审讯员说出了尤利娅的心声。
“很好,”男人说,“你们会有这样的想法正是证明了我所做的一切的正确性。蝼蚁以为可以处蚁狮就代表着自己已经克服了最大的困难,但那不过是因为它们渺小到从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飓风,海啸,地幔柱喷发,和从天而降的陨石。”
审讯员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你是说公元前有极其强大的异常的存在吗?还是说你在黑暗群岛上得到了什么启示?”
男人看上去不想和他多费口舌了,他后靠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天花板,他的沉默足足持续了四十五分钟,直到审讯员终于彻底放弃向他提问,宣布今天的审讯到此为止。
尤利娅收拾好东西出门时碰到了垂头丧气的审讯员,他忍不住朝自己的同事抱怨起了那个男人有多难搞,目睹了全程的尤利娅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换来了对方更大声的叹气。
“你知道,对黑暗群岛的探索死伤惨重,也是因此我们没法轻易放弃他。”
“哦,呃,其实我并不知道。”尤利娅有些尴尬,她属于那种从来只管自己那一亩三分地的人,连自己隔壁同事结婚了都不管,更别提去打听其他部门的项目进度了。
好在对方并不在意,他现在正迫切地需要一个会正常和他对话的对象来安慰一下他刚被深深伤害过的心灵,于是他接着往下说:“那上面有一座监狱。”
“是那个传说吗?”小时候听过的故事尤利娅多少还是记得一些的,“我本来以为黑暗群岛只是传说,没想到是真的,传说那里是哈克西斯王朝流放犯人的地方,犯人在岛上互相残杀,血把泥土都浸泡成了黑色,黑暗群岛由此得名。”
对方没否认,胡乱地点了点头,继续往下说:“与其说是监狱,不如说是地牢。一座没有狱卒的地牢。”
“四面环海,犯人跑不出去,没有狱卒不也很正常吗?”
对方似乎想起了什么极为可怕的回忆,浑身抖了一下,说:“不止于此。光是登岛就很困难了,那岛屿似乎本身就有什么可以影响人的认知的能力,任何行驶到那附近的航船都会在不知不觉中偏航从而远离它,哪怕装备上现代定位设施也不例外,那股力量是直接扭曲我们的感官的,甚至会让你忘记你要登岛这件事。最后我们找到了一个老法师,按照他的指点举行了特殊的仪式和特殊的航路,又上了对抗精神污染的手段才能上岛。”
“从远处看去,那座群岛上所有的植物,土地,甚至河流,都是黢黑的,现在想来,恐怕也是那股力量扭曲了它们。那么你觉得,被流放到这座岛上的人会怎么样呢?”
“会,变成黑色的人?”尤利娅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果不其然地看到对方摇了摇头。
“不,没那么简单。他们会被引出内心深处最黑暗的一面,然后被这种黑暗扭曲,直至彻底沦落为不成人形的怪物,而那座地牢里就是怪物最集中的地方,越往深处,被扭曲的程度就越深,怪物也越可怕——你空了可以去看看探索记录的文档,看看他们都遭遇了什么。”
“然后,”他深吸了一口气,“我们是在地牢第七层——也是地牢最深处发现了他的,仅仅只是一个看起来营养不良的普通人。同时他也是唯一还可以与我们交流的生物。”
“那你们是怎么确认他的身份的?”
对方苦笑了一下:“猜的,被流放到那座岛上,有名有姓的人里唯一可能有异能可以长生的就是那位哈克西斯王朝的隐身皇帝了。”
然后尤利娅在这个故事中发现了一个漏洞。
“等等,那,他为什么会说现代人的语言?”
“还不止如此,当先遣队发现他的时候,你猜他说了什么?他说:‘来的真晚,PAA的特遣部队现在只有这种水平了吗?’没错,他知道PAA的存在。”
“他能预言未来?”尤利娅咽了下口水。
审讯员转头看着她,那眼神简直有点令她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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