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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出乎意料没强求,他接过我斟满的酒杯,“二十万。做掉阿炳。”
他口吻低沉,一如既往,丝毫不颠簸起伏,就像说一句平常话那么简单。
过了半响,祖宗问他,“干吗。”
男人仍旧有点为难,“恐怕不好做掉,他在张居藩身边很红,动了他,张居藩必定会出头讨说法,东三省的天都要变,您不是才和他闹了一场吗,不如先撤,观望风向再说。”
祖宗嗤笑,“变什么,远不到变天的时候,我还没亲自出手,他更不会为一个马仔和我过不去,张居藩这个人,城府深得很。”
男人见他态度坚决,再三确定了一遍,“您真要做吗。”
祖宗饮了口酒,一滴红残留舌尖,鲜艳胜血,他目视前方,神情冷肃,“做。”
“那您等我消息,不出一周,我给您答复。”
祖宗后仰,缓缓靠住椅背,“松花江的水,冬天浮冰薄,不小心踩空,暴毙在情理之中。”
男人恍然大悟,这是要玩阴的,省了很大的麻烦,他语气轻松不少,“那就更好办了。三天我就给您满意的结果。”
祖宗没久留,前后脚和男人分头离开,他没跟我回酒店,也没告诉我什么事,只说让我先走,上车又叮嘱了一句,“收拾东西回哈城,你自己不安全。”
我问他什么时候回。
他说两三天。
我其实有数,祖宗要灭张居藩的手下,就是在哈城动手,张居藩一定会怀疑他,屯江的刍狗跨省,追根究底祖宗和我都在屯江,相当于不打自招,我留哈城,祖宗出差的说法才更有说服力,对局面也好。
我没戳破,探进车窗吻了吻他的唇,让他小心点。
来时就知道待不长,我也没准备行李,包随身带着,拦辆出租直奔火车站。
行驶一多半,一通陌生电话猝不及防打了进来,所属地是屯江。
我本能想到祖宗又有新指示了,急忙接通,那边哭哭啼啼的女声,她喊我名字,说是红桃。
我愣怔,我和红桃好久没联系了,她一年前跳槽到春城的赌场,据说也挺火的,混得不错,感情也有着落,整个人春风得意的。
她没等我问她什么事,一股脑全说了。
红桃的男朋友欠了赌场二百多万债,玩百家乐输的,也是让人坑了,五万翻五十万,他都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按着脑袋在欠条上画押了。
赌场的性质一向黑吃黑,邪门歪道摆得敞亮,愿者上钩,上了钩想脱钩,不死扒层皮。
东三省的赌场,玩命比卡城都狠。
我告诉红桃,嗜赌的男人是无底洞,没什么好留恋。
她说是她被抓了,马仔让她筹钱,她没处借了,她男人卖她顶债了。
似乎有谁在抽她,哭声断断续续的,“陶梦,我快要不行了,我在紫荆花赌场。”
我俩没说几句,那边男人骂骂咧咧挂了。
此时的我,并未意识幕后黑手埋了一个陷阱诱我跳入,红桃怎么凑巧知道我在屯江,我一心急着救她,立马吩咐司机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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