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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他咬我眼睛,疼得我尖叫,他比我叫得更大声,“拿老子当种猪?睡觉!”
我感觉我和祖宗之间,有一根线,从前我在线内,他在线外,我们融于彼此的身体,却总是隔着点什么,而这根线正无声无息间崩塌。
祖宗抱着我,我睡得特别香,一觉到天大亮,醒来时保姆收拾屋子,她告诉我沈检察长在楼下,夫人来了。
我一激灵,困意全无,跳下床朝屋外跑,身上的睡袍带子耷拉地上,绊了我一下,我又匆忙脱掉,换了件艳丽的裙子,翻箱倒柜找出最名贵的那套珠宝,送佛送到西,赢人赢到底,我总算在她面前扳回一城。
我推开卧房门,压着脚步踱到楼梯口,还没瞧清楚人,祖宗冷冷清清的声音便传了来,“别再打她注意。”
文娴的脸被二楼悬空的墙壁遮住,她没急着辩解,拿起一旁领带,亲手为他系着,“她给你买的,花花绿绿,不庄重,你忘了自己身份了?还是颜色深一些,才适合你,也不会让人嚼舌根,指责你轻佻。”
又是一团棉花,打得没声响,祖宗从她掌心夺过,“你听见了吗。”
我挪了两步,略微弯腰,清楚看到她的脸。
我想,我仅仅赢了五成。
太稳。
这世上的女人千千万万,文娴的稳,简直是钉在了根里,任凭怎么雨打风吹,变化莫测,她就是无懈可击。
祖宗随意扣住,领带有些歪,她为他理正,笑着埋怨,“瞧你,又生气,自己的体面都不要了?我们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要我做什么,我哪次不听了?”
祖宗看了她半晌,“陶梦和你之前解决的那些女人不一样。”他大约怕说得不够深刻,又补充了一句,“在我心里意义不一样,你留点情面。这样的事,不要再有第二次。”
他拿起公文包,文娴指洗手间,“你等我几分钟,我补妆,复婚后第一次见爸爸,我不能失礼。”
祖宗嗯了声,他走出大门,文娴立刻抬起头,她早发现我了,我站在楼梯之上,她站在客厅之中,我们隔着虚无的空气漫长对视。她在揣测,我到底凭借什么赢了她,扭转局面反败为胜,连祖宗最忌讳的,触犯了都安然无恙逃脱,我也猜不透她的想法,或者她下一步筹谋。
我们谁也没有开口的意图,庭院发动引擎的动静传来,司机鸣笛示意她该走了,她这才系上围巾,和蔼平静说,“我要去一趟公公家,不能喝陶小姐泡的茶了。”
我说正好,最近新做了美甲,一点活儿都不干,也没打算邀请沈太太喝。
我亮出金色指甲,放唇边吹了吹上面点缀的碎钻,“沈太太昨晚打电话,我正睡着,我怕吵。”
言下之意,祖宗不想惊醒我,才没搭理她。
我并非作死挑衅正室权威的小三儿,但文娴欺人太甚,她把我往死路逼,往后我也没必要给她脸了。
我一步步迈下阶梯,手抚弄着垂吊在乳沟内的红宝石,“沈太太,对于您,我很抱歉。更寒心,您真是一刻都不容我啊,下三滥的招数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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