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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藩始终沉默,他转动着手上的玉石扳指,神色漫不经心,通透苍翠的碧绿色,在满堂白光下风雅贵气,削减了他身上的锐利和狂傲,可看得我心惊肉跳,下面一阵发紧,几滴水流了出来,热乎乎的,黏在内裤上。
我耳朵滚烫,他忽然在这时抬眸,仿佛感应到什么,精准无误落在我绯红的面庞,我没来得及收回视线,撞入他的漩涡里,他怔了一秒,看穿我的心,若无其事举起那只手,蹭了蹭唇角的酒渍,扳指掠过嘴唇,不羁的眉目染上一层戏谑。
我低下头,桌下的拳汗涔涔。
会场很热闹,都是一些糙惯了的混子,敬过三轮酒,划拳骂街乱糟糟的,林柏祥眉间有了醉意,马仔给他和祖宗斟了一杯,又去给张居藩斟,他掌心按住杯口,马仔低头退下了。
这桌的气氛一直很僵持,林柏祥也话里有话,如同悬浮的汽油,随时要爆炸。
果然,张居藩把玩扳指的手倏而静止,他两腮延伸耳朵的位置,青筋拧了拧,笑里藏刀,“祥叔,您何必如此固执。听我一句劝,安享晚年。”
林柏祥笑而不语,端起酒杯,老姜喘一口气,都是说不出的辣和阴,“不急,我还能陪你们再玩两年。”
张居藩点上一颗雪茄,眯眼盯着他,“祥叔,东三省现在认我张居藩,我不是忘恩负义的狼崽子,有我一口,我不会少了您的。”
他话音未落,一名矮个子马仔带着几个人,从会场外闯了进来,他直奔这桌,“操他妈,藩哥,上了这老不死的当了!咱前脚来,后脚赌场就被他占了!”
端坐的男人未曾动怒,也不怎么惊慌,他慢条斯理抽着烟,对马仔的叫骂置若罔闻,一句老不死的,大厅骤然鸦雀无声,视线齐刷刷投递过来,瞧着怎么收场。
林柏祥的保镖抬手掏枪,寿宴说死字,是大不敬,可扳机还没叩响,稳若泰山的张居藩先一步扫腿绊倒了马仔,马仔直挺挺栽在地上,“噗通”的巨响,两颗门牙摔碎,一脸的血。
持枪的保镖一怔,拿不准崩不崩了。
张居藩掐灭烟头,他轻声笑,笑声回荡在这张灯结彩红笼闪烁的宴厅内,竟冷飕飕的。
“祥叔,我的人,别脏了您的手,我自己来收拾。您的大喜日子,我给您见了血,您别怪我。”
林柏祥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马仔,以及头下蔓延开来的一滩血,平静如常。
张居藩起身,绕到林柏祥身后,他弯下腰,“祥叔,自己人还玩这一套,您和我太见外。您忘记当初您提携我的时候了?喜欢我的场子,您开口直说,我送您一家就是,何必走这步棋。”
林柏祥就等他这句话,他杯子往地上一砸,力道不重,碎得突兀,空气陡然凝结。
“阿藩,你还记得当初啊,我在港城这么多年,你可没来看过我。”
林柏祥拍了拍他肩膀,脸上笑意不减,却森冷得很,“翅膀硬了,敢和你祥叔叫板了?东三省认你,我混的时候,你还是毛儿没长齐的小秃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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