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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却一脸郑重:“玉姑娘,虽然此请突兀。但是,还是请玉姑娘能除去面纱片刻。”
☆、越倾城
玉倾虽然生长于现代,对那些女子见客出行需掩面一类的古礼并不在意。但这样几次三番被请除面纱,心下未免会生不悦之感。
“玉姑娘,虽然此请突兀。但是,还是请玉姑娘能除去面纱片刻。”
“国师大人,您该知道您的请求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已经无礼至极了吧?”
国师温和一笑:“玉姑娘,至于原因……请恕不能明言。”他站起身来,转身背对她而立,慢慢道,“玉姑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我不想过问玉姑娘的,不论您的来处,您的际遇,您的身份。所有的一切,自承于人以及被人逼着承认,那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我与玉姑娘虽然仅有两面之缘,但却感觉得到姑娘心底的那份骄傲,这份骄傲不同于与玉姑娘同行的另外那位姑娘的清高孤傲,而是渗入骨髓中的不可轻亵。
他转过身来,“玉姑娘,此时此处只有你我二人,抛去世俗身份不论,不知姑娘可否答复一句,为何,我在姑娘的身上,感应到淡淡的巫女大人才具有的气息?”他的笑容依旧温润如水,言语依旧温和似风,但话中的含意,却犀利如剑,直刺人心扉!
玉倾豁然起身,虽然明知白纱罩面,却仍旧背过身去,生怕国师看到自己面上的起伏。
半晌,玉倾的声音才又响起:“这与国师大人一意要小女子除去面纱有关么?”
国师微微垂目,道:“姑娘此举,当可稍解我心中疑惑。”
玉倾转过身来,举手取下面纱。国师面前,立刻露出一张娇柔婉转的俏脸来,一时间只觉如新月清晕,又感觉似花树堆雪,原本当初罩着面纱时便有体态轻盈仪态万方之感,此时面纱一去,竟恍然让人觉得她身周轻雾渐笼,观者似真似幻犹在梦中。只那双眸子,虽然莹然有神,隐有光彩流转,但却带着几分清冷几分漠然,才让人醒悟眼前亦是尘世中人,而非天上神女。
国师难掩脸上惊色,轻轻道:“果然,果然如此。”声音极低,也唯有玉倾与他相隔甚近,听力又极好,才听清了他这句喃喃自语。
玉倾正欲开口相询,忽觉一股与现在格格不入的生人气息传来,不由抬头望去,却见一人正自j□j另一边走来。看到来人那张富有特色的正气国字脸,玉倾省起这人正是宫宴上的钱太医,也正是今天来拜访的另一个主角。
看来有人难耐寂寞,独自寻来了。
国师转首看到钱太医,脸上神色不变,眉眼间却微微一沉,道:“玉姑娘既有客来寻,本国师便先行告辞了。”说着也不待玉倾回话,转身从另一边离开。
玉倾道:“国师不与钱太医同行么?”
虽然温和依旧但却让玉倾听出几分冷漠的声音传来:“本国师与他,不熟。”
玉倾噎了下,看了看马上走进亭中的钱太医,又看看桌上的面巾。钱太医刚刚肯定是见过自己的脸了,现在是该罩上面巾还是不罩?想了想,还是没有拿起面巾,只对钱太医施了一礼,道:“适才与国师大人说起明日秋风会的事,竟慢怠了太医大人,还望太医大人海涵。”
半晌无语。
玉倾心中微诧,抬眼望去,却看到钱太医正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她,那目光落到她身上哪处,哪处便登时让她感觉似有滑腻的毒蛇在游动般,不由在心下生生打了个冷颤,一股不知名的惧意居然悄然而生。
玉倾轻声提醒:“钱太医?”
钱太医收回眼来,却没有理她,只坐在桌边顺手取过桌上的杯子,略饮了起来。
玉倾忍住了将将出口的话——那杯子,明明是适才国师大人用过的吧?
钱太医却又抬眼看她,看了一眼,又垂目去看手中的杯子,轻轻伸舌头在杯边上舔了一下,脸上居然浮现出一丝暧昧的神情。
玉倾垂下头去,坐在桌边,身上却觉得相当不自在。
以钱太医的神情看来,定不是把这杯子错认成自己的了。用着满身风华的国师的杯子,脸上还有意无意露出那种暧昧……玉倾不愿再想下去,哪怕与国师只有两面,就算韩丹未曾附身于国师,她也不愿将那样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与面前这个一脸正气目光却滑腻似蛇的人牵扯在一起。
钱太医再没说话,玉倾心下这样胡思乱想着,忽然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可是那些思绪却还是在脑中翻腾着,并没有止歇。
迷糊中,似乎有人轻声说了什么,玉倾只想能好好睡一下,完全集中不了精神去理会。
渐渐地,头越来越低,就快伏在桌上了。
忽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玉倾。”
玉倾激灵了一下,清醒过来,猛一抬头,才发现钱太医正坐在桌对面紧盯着她。看她此时抬起头来,他眼中竟泛起几分失望几分放松几分莫名的情绪来。
玉倾晃了晃头,这时才觉得完全清醒,歉意地道:“不知怎的竟然差点睡过去,竟然在太医面前失了态,真真是抱歉。太医大人刚刚说了什么?”
钱太医自从亭外走过来时,就给她一种紧绷身子随时准备狩猎的大型猫科动物的感觉,但他现下却完全松弛下来,淡淡说了声:“无事,只是想对两位姑娘说些明日秋风会上的事。既然国师已经说过了,那我就告辞了。”说着起身离开,竟是连一句虚言都不多说。
玉倾看着钱太医的身影,微低头。
适才她被国师的那番话扰乱了心思,一直未曾完全平复。钱太医过来后,身上隐隐带着香熏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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