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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皱眉,不说话了。
樊伉简直要气死了,表示不跟没文化的汉朝土著说话,回到自己屋里翻出一条干净的麻布,从后头的炕灶上打了一盆温水,还有一点盐。
他经常在屋子里弄东弄西吃,所以盐酱这些调味料屋子里都有。
樊伉拿着东西回到无名房里,见无名还像个木棍一下杵在房里,道:“别傻站着了,去炕上坐着。”
无名自觉理亏,回到炕上坐好。
樊伉将水盆放下,按照自己的估量撒入白花花的精盐,将麻布浸在盐水里,再用干净的竹筷子挑出来夹着。
“有点痛,忍着点。”樊伉说着,用筷子夹着麻布开始一遍遍清洗伤口。
盐有刺激性,盐水从伤口渗入皮肉钻心地痛,无名脸都扭曲了,却非常硬气,哼都不哼一声。
“挺能忍的。”樊伉心里哼哼,伸手往他伤口一戳。
无名腹部肌肉猛地抽动一下,手上青筋直跳,眼神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樊伉拿盐水将他的伤口仔细清洗了一遍,确保伤口上面的炭灰异物全部清洗干净,这才拿干净麻布将伤口包裹起来。
“今天先这样吧,明天我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弄到止血刀伤药。”
樊哙手里肯定会有,但樊伉可不敢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去找樊哙要刀伤药,那跟直接跑去樊哙说刺客在他们家没啥两样。
无名重新穿好衣裳,看着樊伉收拾东西,一脸的若有所思。
“你处理伤口的动作很熟练。”甚至比一般的医者还要熟练,熟练得不像一个十岁的孩子。
“……”樊伉回头,不以为然地道,“我阿翁是大将军,我会处理伤口有什么好奇怪的。”
那可不一定。
无名默默地想道,他阿翁也是大将军,可他觉得自己处理伤口的技术远远不如樊伉那么熟练。
樊伉将染血的布条收了起来,绕到屋后塞进炕灶里一把火烧了。
“以后你打算怎么办?”樊伉蹲在火盆前,拿了个陶罐烧酰,不一会儿屋子里便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醋酸味,掩盖了原本的血腥味。
无名看了他一眼,说:“不怎么样,找个地方像个普通人那样好好活着。”
樊伉“嗤”了一声,语带嘲讽地道:“那你的仇怎么办?不报了?”
无名靠在墙上,把玩着手里的匕首,一脸漠然:“严格来讲,我父其实并非死于韩信之后,他是死在他自己手里。”
“哦?”樊伉抬起眼睛,满脸诧异地看着他道:“这话怎么说?”
明明之前还无比坚定地说韩信是他的仇人。
“项羽已死,西楚已亡,汉室天下已定,大势所趋,阿翁若是聪明就该知道若想活命,要么投靠汉王,要么归隐山林。他把人性想得太过美好,所以丢了性命。”
“你居然能明白这个道理?我还以为你会说什么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要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要跟韩信不死不休呢!”樊伉是真惊讶了。
古人重孝道。
杀父之仇基本就属于无解的仇恨,没想到无名居然能这么快就想开了,觉悟很高嘛!
无名很明显被他噎了一下,无奈地道:“我有没有和你说过,其实我从小就被送到山上跟人学艺,其实留在家中的时候并不多。”
“没有。”樊伉很老实地摇头,听无名这么说,又无比好奇,“去山上学艺?哪个山上学什么艺?钟南山吗?”
“……”无名,“穹窿山。”
“哦。”樊伉反应平淡。
他出生生活在大天|朝中部地区,对这个穹窿山毫无印象,也不知道这三个字代表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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