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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烈的酒味刺鼻,赫越不悦地皱了皱眉。
维恩的声音适时地响起:“主人,这条路不远处有一个酒吧,很多雄主会去哪里酗酒。声音很吵,味道也很难闻,我们走这边吧。”
赫越仰头眺望,不远处的街边有一家闪烁着灯牌的酒馆,吵闹的鼓点和土嗨的蹦迪音乐在很远的地方都能听见。
那里时不时能从中冒出一两个神志不清到连路都走不直的醉汉,叫嚷着“我没醉”的模糊音节,歪歪扭扭地出尽丑态。他们的雌虫们全然没有嫌弃的意思,反而争先恐后地搀扶。
赫越嫌弃地看了他们几眼,甚至有种染上了些不干净的空气的不适感,虚空拍了拍自己的衣袖,当机立断地调转了方向。
嫌弃,非常非常嫌弃。
那种毫无克制的放纵以及肆意的承欢和野兽无异,只令赫越感觉肮脏难受。他喜欢规则和克制,喜欢隐忍到极点后的爆发,喜欢绝对性下的绝对疯狂。
喜欢求而不得。
这是人类才配享有的高级趣味,也是他这个“古堡”首席驯兽师的招牌。
要不要在这里创办一个新的“古堡”俱乐部呢?
他在穿越前的很大一部分时间都花费在了“古堡”俱乐部,那里成为了他消解特别兴趣的主要地点。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被眼前极具冲击力的画面抛到了脑后。
店面外挂着“艺术拍卖会”的标识和“新店开业”的字牌,各式的花篮摆放在店门外,一块红毯从门口一直延伸到正对大门的墙上。
赫越的目光迎面和红毯尽头的油画撞了一个满怀。
那是一幅巨型油画,即使赫越站在离它很远很远的地方,也能将油画上的画面看得一清二楚。
画面的中间是一个身材匀称的男子,衣着白色的布衣,头顶戴着柳枝编织的皇冠。他的双手吊在木质十字架上,粗糙的麻绳磨红了他的手腕,拉扯着他站立,延伸出一个夸张的身体曲线。
一根细长的尖刺横穿他的胸口,将血液用伤口中释出,染红大片白色的布衣。
男子的头偏着,神情痛苦又麻木,眼睛却没有完全闭上。他还留有最后一口呼吸,还不是一具死物。
他俊美清朗,拉伸的身体线条几乎将他拉扯到了极限。极具希腊古典主义美少年的神话感,也因此神圣。但他被鲜血浸染,被绞杀和亵渎。
赫越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副油画。
(圣塞巴斯蒂安的殉教。)
赫越毫不犹豫地确认了这幅曾经在他的生命里产生过相当大影响力的画。甚至,它影响了赫越笔下创造的画作风格,影响了他的审美观念。
那种极具冲击力的怪诞美学艺术。
(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它应该仍摆放在赫越的画室,而不是出现在异时空的虫族。
【它是……】
(我的画,我很小的时候从拍卖场上拍卖回来放在我画室里的画。)
系统的声音消失了一阵。
【宿主,我能确认它不属于时空穿越的产物。】
赫越走到距离油画很近很近的距离,能够清晰看到每一个油画笔触。
这不是他画室的那一幅《圣塞巴斯蒂安的殉教》。
年少时,这幅画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处细节,乃至每一个笔画,都被赫越仔细鉴赏过,他比谁都清楚这幅画的真迹长什么样。
要是创造一幅仿制品,他比虫族的任何人都能更好地复刻出这幅画。
“主人很喜欢这幅画吗?”维恩看着画,开口问道。
他们在门口站了足够久,久到身边欣赏这幅画作的雄虫和雌虫换了一批又一批。
赫越点头,同维恩一起走进了一些:“这幅画很漂亮,又怪诞,又浪漫。特别是中间的一抹红色,完全算得上点睛之笔。这个少年也很漂亮,不止是脸,还有濒死的极限挣扎和痛苦伸展的人体艺术……”
他评析着画作,盯着油画一点没有挪位,几近沉浸其中,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维恩的目光。
赫越仰头凝望着画作,维恩侧眸看着他。
记忆里,赫越好像从来没有如此长段地说过话。
画作很好看,里面那个扭曲的少年也很好看。
维恩记住了这两点。
他并没有完全解赫越口中那种怪异疯狂的浪漫美学,但也爱屋及乌地觉得这幅画作好看。
他开口问道:“如果是拍卖会的话,主人想要买下来吗?”
拥有药剂学博士研究员和军区上校提供的两张消费卡,赫越现在的消费实力,拿下拍卖会上的一幅油画根本不在话下。
“仿画而已,不必要收下来。”
画作一旁的标签介绍上只标明了油画的原作者和所属者,连仿作人的名字都没有写。
不会是想要冒充真迹?
作为一个画家的赫越,相当痛恨乃至鄙视这种行为。这种鄙夷和不满,远远超过了他对“虫族世界为什么会出现这幅创作于穿越前的人类世界”的疑惑。
成列厅里摆放着各种各样奇特的物件。从告示介绍看,它们大多是从星际异乱中缴获的战利品,比如自然风化的宝石,从某种怪兽头上掰下来的角……
有的作为拍卖会的珍宝仅供展示,有的会标明参与拍卖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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