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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六个小时,林听往返于武爱市场和车站之间。
她一共拿了四次货,第一次九包,第二次十六包,第三次三十包,第四次五十六包。
她的兜也越来越鼓。
卖完最后一双袜子,林听琢磨着附近的袜子需求应该被解决得差不多了,而她现在急需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
她现在饥寒交迫,血都冻凉了一大半。
在冰天雪地里站六个小时,这活儿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林听骑车回到武爱市场门口,进了一家名叫辫子盒饭的小店。
她对吃什么并不在意,前世父母离世后,她吃什么都觉得一个样,吃饭,只是为了活着。
老板娘是个梳着黑亮长辫子的大姐,瞧见客人进门,她开口第一句话是:“暖壶里有热水,你自己倒着喝。”
“谢谢姐姐,”林听先道了谢,才看向一旁码得整整齐齐的铝饭盒,“姐,盒饭怎么卖的?”
“肉的三块,素的两块。”辫子姐问,“来一份不?”
“要肉的。”林听掏出三块钱。
干这种辛苦活儿,补充蛋白质是很重要的。
“好嘞。”辫子姐麻利地给她拿了一份盒饭,“你坐里边,里边暖和。”
“谢谢。”
林听隔着厚实的棉手套捧着盒饭,去到里边的桌旁坐下。
她已经错过了饭点,店里人不多,算上她也只有寥寥十来人。
林听给自己倒了热水,连喝了两杯才感觉暖和了一点儿。
林听一边挑挑拣拣吃盒饭一边在心里默默算账。
买完盒饭,她的兜里共有元,这个收益比率实在惊人。
不过问题也是明显的——她不能继续在这附近卖袜子了,毕竟需求是有限的,她再要卖袜子的话,只能往远处走。
那样耽误在路上的时间太多,不划算。
林听思考着接下来该为她的“家人们”优选什么商品,突然听到了一道略有些熟悉的声音:
“我来还饭盒……谢谢辫子姐……”
与广袤黑土地明显格格不入的娇弱语调,瞬间就吸引了林听的注意力。
她抬头一瞧,果然是郑妙英。
她的睫毛都结了冰花,脸冻得通红,正从辫子姐手里接过饭盒的押金。
辫子姐能在一众饭店里屹立不倒,凭的不仅仅是盒饭干净好吃,她也极会做买卖。
“丫头,看你冷的,快去喝点儿热水缓缓。”她招呼着。
郑妙英大概是真的冷了,闻言没拒绝,乖乖地说了声“谢谢”,便走向暖壶的方向。
走了两步,她愣了。
林听与她对视,抬手挥了挥:“好久不见。”
郑妙英扯了扯嘴角,小声回:“好、好久不见。”
林听看她手冻得通红也没戴手套,估计她的手已经快冻僵了,索性转回身帮她倒了杯热水,推过去:“给。”
这点儿耗费热量不足一卡路里的举手之劳,竟然让郑妙英红了眼眶。
她挪过去坐下,吸着鼻子小声说:“谢谢你……你人真好……”
林听:“……?”
这姑娘的感动点也忒低了吧!
就这随便揉捏的包子性格,不被欺负才怪了。
林听打量着她,问:“你摆摊还顺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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