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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起身活动了下肩膀,正要喊人进来伺候洗漱,便得到了年羹尧在宫门外求见的消息。
四爷愣了:“可说了有什么要紧事?”
这个时候求见,宫门早就下钥了。
前来禀报的侍卫道:“年将军说,事关他的清白,所以不得不惊扰皇上,深夜求见。”
四爷听完,下意识的联想到了今日的弹劾上。
几乎没有多想,就让侍卫把年羹尧带进来。
年羹尧一进养心殿,就跪地不起,身后的小太监还抬了一箱子的账册。
四爷诧异道:“亮工,你这是做什么?”
年羹尧一脸气愤:“回皇上,奴才今日被人弹劾贪污受贿,奴才实在冤枉,回去后奴才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于是让人整理了这些年的账册,请皇上命人查阅,还奴才一个清白。”
是,他这些年的确有些产业来路不明,可那些来路不明的产业却不是收受贿赂来的,而是打仗的时候缴获上来的。
虽说打仗缴获的所有金银财宝都应该上缴国库,但谁会傻到真这么干?
别说他一个统帅将军,就说一个小兵,看见地上有块儿银子也会捡起来揣自己身上,不会傻到上报的。
所以这一部分银钱即便不合规矩,但年羹尧并不觉得这是多大的事,更不会觉得这心照不宣的事情会惹的四爷不满忌惮。
四爷叫人苏培盛扶起年羹尧,看着一箱子的账册,不说别的,只说年羹尧这一行为,无一不是表明了对他的信任和忠心。
他很是欣慰:“你我君臣早年知遇,朕知道亮工为人,自然相信亮工的清白,只是想要堵住朝堂悠悠之口,还是需要强有力的证据,届时朕才能更好的为你做主。”
言下之意就是我信你,本来不用查你的账册,但朝堂上的人不信你,为了找出证据,你的账册得查。
“奴才明白。”
怡亲王把这一箱子的账册查清楚后,心下感叹年家富裕的同时,倒是秉公直言,不曾有任何的添油加醋。
“皇兄,看来这打仗确实是发家致富最快的办法。”
这个结果和粘杆处所查相差无几。
四爷翻看完怡亲王最后归纳出来的账册,神情微松:“虽然数目是多了些,可既然未曾贪污受贿,那便也算不得什么。”
毕竟年羹尧打仗搜刮来的钱财,一大部分是入了他的私库的。
怡亲王蹙了蹙眉:“那皇兄打算如何处置弹劾年羹尧的人?”
四爷反手在桌面上轻敲两下,意味深长道:“弹劾年羹尧的人不少,可那些人不过是被人当枪使了。”
“您的意思是……”怡亲王犹豫了下,吐出一个称呼:“八哥?”
四爷微勾唇角,眼中却无一丝笑意:“老九老十早些年就隐约与老八划清了界限,之后虽和老十四亲近,但朕登基时,他们也算是识趣,所以如今老九被朕派去江南经商,老十身后钮祜禄氏的势力也从老八身后剥离。”
“可即便是这样,老八依旧不肯认命,自朕登基之后,背地里做了不少小动作。朕一直想清算,却苦于没有合适的时机。”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怡亲王闻弦知雅意,拱手请命:“如今时机已到,这件事,皇兄便交给臣弟去查吧。”
“那就辛苦十三弟了。”
事情调查起来很快,加上这一两年来,每每廉亲王做的事,四爷总是要鸡蛋里挑骨头斥责一番,只需捡着这些令廉亲王被训斥的事情,加以佐证,连这个年都没过去,四爷就下令将廉亲王收压宗人府。
廉亲王刚进宗人府不过两日,年羹尧贪污受贿的罪名得以澄清后,他便故作鲁莽的上折子弹劾了此前弹劾过他的大臣,以此来泄愤。
四爷看到年羹尧的弹劾折子,见这上面的罪名都无足轻重,不是宠妾灭妻,就是教子无方之类的,于是哭笑不得的罚了他们半年俸禄,这件事也就揭了过去。
事情彻底解决,年淳雅收到消息后,松了口气:“把小厨房里备着的人参鸡汤盛一碗出来,本宫要去养心殿。”
这些日子因为年羹尧的事闹的沸沸扬扬,她为了避嫌,已经许久不曾去养心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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