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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兔子玩偶（第2页）

林寂迫不得已地挪移了一寸枪口，子弹在没入垃圾山之中，空余枪声震颤人心。

“大人……大人我求您别开枪。我会带着囡囡离开黎明城的，现在、我们现在就走！大人……我给您磕头了……”

女人趴在地面上连连磕头，痛哭流涕，“我就不该为了囡囡的教育问题，挤破头来到黎明城。是我太贪心了，是我害了囡囡……大人啊，如果一定要杀了囡囡，你就先杀了我吧……”

一番陈词催人泪下。

原本死寂的居民开始出现骚动，仿佛活了过来，有一道人声质问道：“大人，她还是个孩子啊。你难道就没有错过一次吗？”

“对啊，为什么不肯放过小青？”

“放她们离开黎明城！”

“放她们离开黎明城！”

嘈杂的人声逐渐汇聚成一道骇人整齐的声浪。

垃圾山上站立的小女孩，也在这一刻动了起来，她先是侧了侧头，然后踩在凹凸不平的垃圾上，缓缓往下走，在人群讨伐的声浪之中，从走变成跑，度越来越快，像是一只展翅欲飞的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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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一枚子弹从她眉心穿过。

紧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玩偶的小女孩头颅裂开，一只只带着污染的红眼球喷出，如倾倒的珍珠奶茶一般流泻而出，从垃圾山中部蜿蜒而下。

人群骤得陷入死寂。

林寂转身就走，从这些静止的兽群中穿过：“通知后勤封锁现场，在污染清除之前，任何人不得进入这片区域。”

锃亮的特训鞋踩在污泥之上，从跪伏在地的母亲头边离开。

毫无疑问。

莫尔克区区长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

再没有一个人会像林寂这样，既能把事情处理得很漂亮，又能将所有舆论抗在自己身上。

不出意外，明日的头版头条又将批判林寂的残酷和不近人情。

按照批评家的说辞。

林寂应当在开枪打死污染体后，眼含热泪地握住污染体家属的手，述说自己痛苦挣扎的内心。

但林寂从不说。

真是个没有心的人！

雨还在下。

垃圾处理场中，林寂站在一柄撑开的雨伞之下，透过白色防护服移动交错的间隙，一眼就看见了那一只落在铁盒上的兔子玩偶，脏兮兮的，残破的独眼黑白分明，正注视着他。

垂下的手轻轻蜷缩了一下。

他最终什么也没说。

只是离开黑伞，一个人走向出口，准备去城门抽查……

如今。

此时此刻。

林寂看着这一辆摇下车窗的改装车，副驾驶上一个女人侧脸柔和，唇瓣带着淡淡的粉色，黑披散而下，肌肤透着盈盈的瓷白冷光。

改装车带着一股水汽逼近。

驾驶座上的人看见了他，神情一瞬间变得紧张、戒备。而副驾驶上的那个人，依旧看着雨水笼罩的黎明城，没有看向他。

为什么他突然心悸了一下？

林寂还在探究自己的心。

却突然，这人转过头看向了他。

这是一双漂亮的眼睛。

可惜。

属于污染体。

林寂拔枪射击，子弹穿透夏冉颅骨，带来一声久经不绝的枪响，在森冷的城门之间撞来荡去。

【死亡次数：】

在看见林寂的瞬间，夏冉嗡鸣不断的脑子里，突得清明了一下，污染似乎褪去了些许。

但也是在看清林寂的瞬间，死亡降临。

日。

这个垃圾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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