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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里酒旗飘扬,珍馐佳肴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还有鼓声、乐声,人们?谈笑作乐的声音……
而栖云馆宛如这片繁华喧嚣中?的一处静谧港湾。
馆内庭院深深,假山怪石错落有致,潺潺的流水绕过石间。
皆是贺宴舟精心之作。
几株红梅在墙角傲然挺立,即使在热闹的街市旁,也?能守住一份属于自己的清幽。
屋宇之上飞檐斗拱,雕纹精美,日耀其下,影落独特。
这繁华与静谧的交织,恰似她如今的心境,虽身处尘世,却能超脱于纷扰之外,在这栖云馆中?,静守着?自己的新生。
萧云意道?:“你如今浑身的气质真是潇洒,我都有些羡慕你了。”
她坐在躺椅上摇来摇去,长?裙曳地,树上的花瓣洒了一地,点缀着?她的白裙。
冬阳煦煦,透叶斑驳,碎影洒身,晕淡金芒,宛如披纱,益显超尘,类仙子矣。
萧云意笑着?,缓步朝她走过去,在她旁边的躺椅上也?躺下:“待贺宴舟回来,你们?这表哥表妹的,就该谈婚论嫁了吧。”
表哥与表妹成婚,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秦相宜掩在书下的面容浅浅笑着?:“你这话说得我还怪不好意思的,我大他这么多岁,如今也?成了表妹了。”
“可不是么,张念薇今年?十?八岁。”
萧云意的话音还有些酸酸的:“你容貌生得好,如今扮起十?八岁少女来,竟也?毫不突兀,倒像是真的十?八似的,何不干脆就真当?自己是十?八呢?过往的那些年?就当?是一捧烟,散就散了,都是梦。”
她就这么倒在栖云馆的摇椅上摇啊摇,仿佛沉入了一场美梦,直到外界铺天盖地地传起来,她死了的消息。
是她母亲亲口所言的,秦家人如今已经到户部?销了她的名,世间再无秦相宜。
果?真是断得干脆,秦相宜透过阳光洒下来的斑驳碎影,怔愣了很久,方才回神。
“我母亲这是……不要我了?”
她当?初搬出秦府时,从未想过那竟是个诀别,她来来回回搬了很多次,却一次也?没?见上母亲一面。
如何能叫人不悲伤呢。
第二日一早,贺夫人赶着?晨雾就来了:“今日要进宫赴百花宴,你快收拾收拾。”
倒是一点也?没?给她伤春悲秋的时间,贺夫人收留了自己娘家的侄女,秦相宜现在算是贺家人,进宫赴宴得跟着?贺家走。
“可是……宫里许多人怕是认识我。”
秦相宜有些迟疑。
贺夫人道?:“你现在是张念薇,顶着?同一张脸迟早要见人的,我贺家咬死了你是张念薇,就没?人敢说你不是。”
贺夫人说得言之凿凿,秦相宜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抱上一棵大树了。
更何况,秦家人自己咬死了秦相宜已经死了,现在就算要拆穿她,也?没?有办法。
她从衣橱里挑了件衣服出来,贺夫人又无奈地摇了摇头,将柜子里另一条颜色鲜艳的裙子拿出来:“记住你现在的年?纪,你才十?八。”
张念薇与秦相宜,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秦相宜怔愣间,已经被贺夫人拉着?做到了梳妆台前。
她不仅嫌她的衣裳穿得深沉,还嫌她的发髻盘得老气。
将她的头发彻底拆了,又将自己身边的丫鬟叫过来:“给她盘一个双垂髻,现在小女孩儿都爱这种发髻。”
秦相宜愣着?,双垂髻,自己自出嫁后,就再未梳过这样的发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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