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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应声而开。
没有阴晴不定的陛下,没有宫娥和侍卫,雪沛呆呆地在门口站了会儿,就被寒风吹了个寒颤。
他认出来了,这儿是御花园后面的一处偏殿,用于宴会的。
那……既然陛下说过君无戏言,不会打死他,也不会给他抓进大牢里,雪沛当机立断决定,跑。
除了发光,他最擅长逃跑了!
没关系,这会儿不必施展法力化作原形,毕竟陛下那么多疑,说不准会在旁边安插眼线,盯着自己的行踪,只要能离开皇宫,回到麻奶奶胡同,那雪沛自然可以变成萤火虫,镣铐的问题迎刃而解。
也能吃上热乎乎的饭了!
想到这里,雪沛就感觉浑身都有了力气,他身上只穿着单衣,怕再一吹风病得更重,就回屋,把榻上那墨色狐裘披在身上,这一件实在又厚又暖,把他脚上的镣铐都挡得严实,只要走路再小心点,就不会被旁人发觉。
就是可惜,没有发现鞋子。
赤着脚踩在石阶上,还是有点冷的。
雪沛把狐裘裹得更严实了点,闷着头,呼哧呼哧地往外跑。
路上也遇见了值守的宦官和宫女,但都只是匆匆瞥过他一眼,就立刻收回目光。
很好!
天越来越黑,雪沛跑得越来越急,而就在途径一处拐角时,被人挡在面前——
“站住!”
雪沛抬眼一看,正对上了张凶神恶煞的脸。
钱诚站在最前方,身后是两排带刀侍卫,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雪沛看。
雪沛站住了,谨慎地不让镣铐发出声响。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老子跑了的小兔儿,”钱诚冷笑一声,“你深夜闯入宫中,莫非是意图行刺?”
雪沛微微皱了下眉头。
他觉得这个人很笨。
都说了自己不是兔子精,怎么还一口咬定呢?
钱诚的眼里闪过贪婪的光,那日他追赶不及,见着前方有天子仪仗,吓得忙不迭地缩了回去,幸好没被发觉,只是听说,有侍卫冲撞圣驾。
宫中规矩森严,陛下又是那种不近人情、阴沉不定的性子,所以并无多少传言流出,但到底众目睽睽,还是让钱诚打听到了几句。
“都以为会龙颜大怒呢……”
“没被打死算命大,唉,也不知道在狱中要受多少折磨。”
钱诚吓得告了病假,生怕被牵连到,结果几日过后,听说陛下给人放了。
放了?
简直不可思议!
可他明明白白地听人讲了,说陛下有旨,不许拦着那个叫雪沛的小侍卫,由人离开。
没曾想,居然在这里见到了。
这是宫里,钱诚不敢再闹出大的动静,于是决定,先给人吓一吓再说。
正好他今日值班到了时间,正准备离开,说不定能唬的对方跟自己走,等到了外面,那不就为所欲为?
钱诚逼近一步,压低声音:“此人意图不轨,带走!”
在后面的侍卫上前时,雪沛抢先开口:“不用带,我跟你走。”
钱诚愣了下,紧接着就狞笑起来:“算你懂事。”
一个没有家世背景,乡下来的小侍卫,又被陛下厌弃投过大牢,轻薄几下也无所谓,旁边人已经开始跟他打趣,钱诚强压喜色:“你们可听见了,是他自愿的啊……”
“但是我腿疼,走得慢,”雪沛病刚好,嗓子还哑着,“我要坐车。”
实在是饿得走不动啦。
正巧,钱诚今日还真是坐车来的,此时车夫正在宫门处等着,于是有心在众人面前显摆一番:“自然,我还能让你累着?”
那冰雪似的人点点头,道了声谢。
钱诚大喜。
一直到出了宫,给人送进轿厢里,他都有种不真切的感觉,只恨自己太过低调,马车形制寒酸,内部只容许一人,他挤着和车夫在前头坐下,还不忘扭头威胁:“你可别打什么鬼主意,告诉你,老子可是……”
“我要吃烧饼!”
雪沛一叠声地叫:“你看,那儿有卖饼的!”
钱诚话没说完,满脸不悦,但看在对方倒还乖觉的份上,吩咐车夫停下,下车,亲自买了块油纸包的素饼,还没付钱呢,就听见雪沛嚷嚷。
“我要肉的!”
钱诚顿了顿,又摸出三枚铜板,黑着脸:“换成肉馅的。”
这家店开的时间久,老板做饼的手艺绝佳,都是现场擀面烙烤,下朝的大臣们吃腻了衙署的,都爱在这尝一口热乎的。
所以雪沛接过肉饼的时候,左右换了好一会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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