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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出宫还有专门的马车接送,带他到将军府宣旨了以后说不准还会给他塞银子请他顿好的。
但等他坐着马车晃到将军府后,宣了旨,将军夫人都没谢恩,直接扑在魏则刚怀里痛哭了起来,“将军,此行凶险,妾身不放心啊。”
魏则刚一把将夫人推开,接过圣旨磕头谢恩。
虽然他没有将军夫人那么失态,但脸上也是一片愁容,看到宋扬探究的眼神才面前拧出笑意。
“微臣的夫人失态了,请公公莫要责怪。今日多谢公公前来宣旨,来人——”
魏则刚要喊人给宋扬塞辛苦费,宋扬拍了拍他的肩膀,“将军不必太过担忧,陛下看重您,派您前去也是因为相信将军的领兵能力,将军定能剿灭山贼,凯旋归来。”
等宋扬走后,魏则刚品了品宋扬的话,觉得可信度很高。
首先宋扬已经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了,他亲自来派旨,便能看出皇帝的重视,而宋扬面上轻松,对他也是十分有礼。
将军夫人眼泪还没止住,“我以前就说过你,劝诫陛下那是言官之事,你作为武将,对陛下言听计从即可。你偏不!次次都要把陛下惹怒,这下好了,山贼起事动起手来凶险无比,你此次前去,怕是再难回来了!”
山贼的凶恶不是寻常反兵能比的,他们通常手下都不留情,杀男人夺女人,有的连小孩都不放过……
魏则刚知道自己不受陛下喜爱,但陛下年纪小,他总是忍不住多说一点。但自从上次南下支援灾区后,他真的感觉陛下不一样了。好似……有高人相助一般,甚至不需要他过多的劝诫。
“莫要胡说,在其位自当谋其事,夫人不必担心。”
此行不管是凶险与否,只要是陛下下的旨,他都在所不辞。
难得出宫一趟,宋扬还特意绕去看了一眼自己的宅邸。
宅邸内正井井有条地整修中,已经快到收尾了,他特意进去指点了一番。
前两天小皇帝说以后出宫了也要住他这,要给他留个大一点的房间。
“屋内的床榻和桌椅都要金丝楠木做的,被子要蚕丝织的,屋内摆设要简单大方。”
宋扬把李瑾玉的原话转达给蔺丞相,只见他脸上的笑都兜不住了,这一套下来,少说也得四五百两。而宋扬这阵子根本没传什么消息出宫,甚至不久前还听说他失宠了,陛下不待见他。
蔺丞相思及此,被宋扬屡次大开口索拿的不悦就要爆发,他沉着脸刚张了张嘴。
宋扬连忙打断他,说一句:“陛下听闻杂家要出宫置办宅邸,特命杂家给陛下留个房间,陛下金贵,自然不能与杂家一般用普通的东西。”
一听这话,蔺丞相的不悦一点点消散,脸上重新挂上了笑意,“陛下要住,那自当要选最好的。这都是小事。”
蔺丞相拉着宋扬,又亲热起来,“公公如此受陛下看重,真真是千里马遇见了伯乐。”
“过奖过奖,刚刚办完差事心系宅邸,才来一看,丞相可别觉得杂家事多。”
一听差事,蔺丞相连忙让下人去准备点好吃的,拉着宋扬让他坐下,又问,“不知公公此次出宫所为何事?”
宋扬作出一副本来不能说但是看咱俩关系好你也砸了这么多钱,我还是告诉你吧的模样,小声在蔺丞相耳边说,“南方有反贼,三贝勒心系百姓要带兵前去与反贼一战,您猜陛下同意了没?”
宋扬卖了个关子,见蔺丞相犹豫着摇了摇头,自己喝了口茶才继续道,“陛下当然没同意。反而派魏将军前去,杂家此次便是去将军府宣旨的。”
“这……是为何?”
就连蔺丞相都觉得三贝勒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皇上的兄弟亲自带兵自然会比将军来得更有震慑力,除非,皇上忌惮此人……
像是应了蔺丞相的猜想一般,宋扬笑而不语,“丞相身居高位已久,定能知道这是为何。”
自从上次宋扬给他递话,让他注意李成玉开始,他便派人专门去盯着,这一盯发现了许多不得了的事情。
李成玉在宫内有眼线,每月与外族人保持着密切的联系,甚至,蔺丞相还查出他似乎在某地秘密养兵……
他的意图与自己的相似,蔺丞相将他视为挡路石,正搜查证物中。大概是动作太大,被李成玉察觉到了,此次才迫不及待要出头,早得爵位和民心,才能更好进行篡位的下一步。
宋扬深谙宫中之道——说话不能说全,说一半让人自己去猜最好。
这样自己既不用负责任,还能让对方想更多、更全。
他一向蔺丞相那如临大敌的表情,回宫后仍然心情大好,没什么比看狗咬狗更精彩的戏码了。
而殿内,李瑾玉不知道在看什么,勃然大怒,气得满脸通红。
谷荔跪在地板,这次没有磕头了——上次的伤口还没愈合,头上还裹着白布条。可以想见李瑾玉并没有真的生气,不然谷荔那胆子肯定直接吓得又磕头磕得满头血。
李瑾玉远远看见宋扬回来,腹语中还在哼着莫名其妙的歌,想起谷荔刚刚递上来的东西,忍不住冷哼一声,把手里的那张纸朝一无所知的宋扬甩去。
怎奈纸张太轻,直接飘到谷荔面前,谷荔还一脸无辜地捡起纸来,高举双手递给宋扬。
原来是谷荔要传出宫给国师的信。
“毒已下至皇帝菜肴中,食后腹痛,唤来太医诊治,皇帝并未起疑。但不知为何,宋扬已复宠,颇受皇帝看重,恐已重回皇帝床榻,再成脔宠。”
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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